她掬了一捧水,扑在脸上。凉意透过皮肤渗进去,压下倦意。 在洛杉矶人迹罕至的别墅庄园里休养了两年,回到国内,难免不习惯这里的人多嘈杂。 她在镜前洗手,外面走进来两个女生,边补妆边闲聊。 正在涂口红的女生说:“今天机场外面好大动静啊,是有什么明星要来吗?” 另一女生在扑粉:“好像是有个大提琴演奏家回国了,背景特别强,十三岁的时候就把国内外音乐大奖拿了个遍,十四岁就开个人巡回演奏会了,我有个朋友还是她的乐迷。” “啊?那她今年几岁?” “十八、九岁吧,和我们差不多大,不过她有两年没消息了,这次回国才会那么受到媒体关注。” 女生洗完手,左右没看见手纸,回头才发现洗手间内除了她们还有别人。 女生对谢蔷说:“不好意思,手纸在你那边,可不可以……” 谢蔷原本背对着她们,安安静静听她们讨论,全然把自己置身事外。听到女生突然开口,她顿了顿,扯下两张手纸,递过去。 女生接过:“谢……” 后面第二个谢字还没说完。 谢蔷不想让旁人看见自己,递纸巾的时候只是稍侧了点身子,从对方角度最多只能看见她的侧脸。 但无济于事。 她长得实在太漂亮了,是那种令人过目难忘的美。肤白唇红,气质清冽,一眼便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。 女生愣在原地,双唇微张,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人。 曾经无数次在新闻海报中看见的少女与面前的脸孔完美重合。 几秒后,女生震惊地尖叫:“谢谢谢谢谢蔷啊——!!!” - 谢蔷刚走出机场,就被媒体重重包围。 她鼻梁上架着巨大的、足以把她的脸遮掉三分之二的黑色墨镜,眉心紧拧,神色不耐,浑身上下都散发着“谁惹谁死”的气场。 记者在前头相争拥挤,为了抢到第一手新闻使出浑身解数,要不是现场有安保拦着,分分钟能直接把话筒怼到谢蔷脸上。 记者问:“谢小姐,是什么让你决定回国的?” 谢蔷面无表情,毫无诚意地说:“午夜梦回,突然醒悟,感受到祖国对我的呼唤。” 记者:“两年前的慕尼黑国际音乐大赛,你为什么临时决定退赛?” 谢蔷:“承袭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,谦虚礼让,把奖项让给有需要的新人,毕竟我想拿的时候随时都能拿。” 她无心应对媒体,敷衍了事地答完几个问题后,稍稍偏头,示意保镖把闲杂人等拦下,绕过记者大步朝外走。 沈文清站在车旁,替她拉开车门。 记者仍然穷追不舍:“谢小姐谢小姐,两年前你突然在音乐界销声匿迹,外界有传你和这位沈先生来往密切,可以回应一下你们的关系吗?” 谢蔷坐进车里,摘下墨镜,没什么情绪地玩着脚架,“你们是什么美食杂志派来的么?” 记者愣了下,没反应过来:“不是,我们是……” “不是吗?”谢蔷美目一弯,对记者笑得格外温柔,“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挺会添油加醋的。” - 跑车驶出机场大道,将穷追不舍的媒体抛在脑后。沈文清开了敞篷,凉风一下子灌入,混合着南城夏天独有的闷热。 谢蔷坐在副驾驶座里,长发被风吹得飘舞。 她迎风点了根烟,微微眯起眼,深汲一口,烟雾沿着红唇一溜儿滚出,弥漫在她美丽的面容。 沈文清侧眸看她一眼,“有哮喘的人少抽烟。” 谢蔷手肘晾在车门边上,将吹乱的发丝捋至耳后,指间夹烟,懒洋洋地托着脑袋,倦意很浓。 “新药副作用太大了。”她说。 从洛杉矶到南城,十九个小时的机程,她就没一分钟是清醒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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