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殿下,九宝琉璃簪本就为一对,殿下赏赐,珠忆去了,奴婢不敢教其独自流落,已然归还殿下私库。” 锦甯轻嗯了一声,“那胭脂呢,可还在?” “回殿下,是。” 锦甯点点头,笑道,“不错。”她说着又将那右侧的玉匣子揭开,“本宫也不知你喜好,自己挑吧。” “奴婢不敢。”宝念垂首。 “有何不敢的。”锦甯含笑的眸光在镜中对上她的眼,“本宫先前便说了,若是答得好,便赠你一物。” “殿下赏赐,奴婢自然跪谢。”宝念低声答,她从玛瑙匣里挑出一支白梅步摇,细细为锦甯簪上,“殿下有意赠与,奴婢不敢。” 锦甯只浅笑,抬手止住她又挑出的碧玺祥云钗,“足矣。”她眼波流转,“这只钗子便赏你了。” 宝念心下舒了口气,跪道,“多谢殿下。” ** 正月初一乃新禧,撰拟春联一向乃宫中习俗,凡是擅书法通文书的大家亦或是翰林皆被请于宫中撰拟。 锦甯有第一才女这个雅号,哪怕不是贵为郡主之身,历年也是少不了她的。 此次进宫便没有步辇待遇了,被请来的都是大儒学士,身份不够坐不成步辇,可偏偏这些人又自命清高,在百姓中的声望也高,皇帝邀请了便也不会怠慢,自然不会有那些等级划分。 编撰的春联众人早在除夕前都呈上去了,今日前来也只不过是云集众才,为的是选出那联中“魁首”,众称之为“联首”。 择出后,无论是皇宫贵族亦或是商家百姓,新禧所用的春联便皆是这年的“联首”了。 这等风光,众人自是都愿意挣上一挣的。 锦甯踏进重华殿时一眼便瞧见了被围在中心的贺老先生,便连姒乐耘,赵盼儿与阮矝言也在其左右。 她走近人群轻笑道,“贺老尊驾,嘉昱怎也没收到半点消息。” “老夫数月拜读欧阳先生的集册,惑解,今日才出关,也是心血来潮入宫妄与众友交流心得,你不知晓也是应当的。”贺崇哈哈大笑,“嘉昱啊,你倒是赶了巧来的,我等先前还在赏你作的春联,怕是今年魁首又是教你这丫头夺了去的。” 身旁数人附和,“是啊是啊,你这丫头,年纪轻轻,文采却了得,一年比之一年上进了。” “江山添秀色,桃李沐春光。”有人朗声念出她的春联,啧啧称赞,“我等是万万不及啊,果真是后生可畏。” 锦甯含蓄笑了笑,“诸位先生莫要恭维嘉昱了,嘉昱才疏学浅,是万万不及诸位的。” 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名士,虽说锦甯才学不输众人,可辈分到底放在那,任是谁教比自己年幼许多的小辈比了过去心里都不会如何舒坦。 锦甯此番谦虚倒是教众人听了心中好生妥帖。 心中舒畅,嘴上却都也谦虚推拒,“哪里哪里……” 赵盼儿暗暗撇了撇嘴,她是看不得这些人自诩清高的。 姒乐耘见了扯了扯她的袖摆,“慎行。” 阮矝言也点点头,默默又添上一句,“大将军毕竟将将打了胜仗,将军府如今在风口浪尖之中。” 大将军乃是如今大珝武将中最高封号,而如今的大将军,正是赵盼儿生父。 赵盼儿张了张嘴,依旧有些意难平,“赏联罢赏联罢,我倒是要瞧瞧……”言之未尽。 锦甯恰巧从人群中走出,闻言柔声哄道,“瞧瞧这小脸儿,都快够挂个油瓶了。” 她望向姒乐耘与阮矝言,见两人无奈摇头,心下了然,“今儿乃新禧,你可莫想那不开心的。” 赵盼儿轻哼,“我自然不会。” 锦甯笑着给姒乐耘与阮矝言递了个眼色,挽着赵盼儿走近那摆成连排的几案,“这一对儿倒是颇有意境。” 春风欣拂柳; 佳节喜逢春。 赵盼儿倾身过去望了一眼,“不出大错,却颇为平庸。” 姒乐耘也点头应和,“尚可罢。” 阮矝言微微笑了笑,指着一旁几案上的宣纸对几人道,“我倒是觉着这对儿有几分味道。” 锦甯也走过去,轻声读道,“一树红梅开绿野,万家春酒醉红颜。”她称赞,“确实是有些意思。” “不知是何人填词?” 赵盼儿似笑非笑,“还能有谁,定是哪位风流公子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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