姒琹赟笑,“知人知面,又如何知得心呢。” 锦甯不语。 便听禾锦华道,“是民女之罪,民女罪该万死。” 呵。 如今倒是学精了。 到底姒乐耘话放哪儿了,二妹妹再如何也越不过去。 “哦?”姒乐耘佯讶,“二小姐何罪之有啊?” 禾锦华冷冷瞥她一眼,恭谨模样道,“之前民女些许是看差了,大姐姐一向乃贵女典范,民女未曾看清便妄下定论,实乃大罪。” 姒乐耘心下气闷。 禾锦华这暗含挑拨之言分明是想激起他人不满。 “看差了?”姒乐耘冷笑,面上蹙起秀眉,“绝代伊人色,甯兮婉兮姿。” “甯和之姿容我大珝谁人不知…没成想…竟是能叫人看差了去的吗?” 众人闻言各个神色莫名。 二妹妹此刻算是孤立无援了。 锦甯垂下睫羽,鸦色一片,氤氲柔软地弥漫。 且不说当下首要乃驳回乐耘之言,次要乃洗清自己罪名,更是需堵住众人悠悠之口。 禾锦华咬碎一口银牙,美目怒火滔天,却只得垂首压下,“当时民女也只是不慎一瞥,那人服饰与郡主殿下的却是分外相似。” 她紧握着拳,指甲陷进了手心,丝丝血痕,“民女望见只觉心中惊恐,未曾仔细辨认,便慌忙回了保平殿,慌不择言实乃民女之过,民女认罪。” 禾锦华说着跪下,道,“若是殿下非要说是民女刻意之为,民女无言可驳,只是望殿下莫要迁怒于民女祖母,任是何罪,民女也认。” 禾锦华再如何也不过是一捏造之过,加之今日乃皇家年宴,皇帝是不会将此事闹大的。 更莫说姒乐耘并未手握证据。 再追究下去,皇帝也会以家事之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命顺文郡王自行定夺如何处置。 而禾锦华至多只会落了个禁足荣华阁。 锦甯悠然望去。 现下又搬出了祖母。 众人任是如何想法,如今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。 锦甯余光一瞥,不着痕迹又收回。 搬出祖母洗清罪名,不卑不亢压低姿态堵得众人无话可说。 只是…… 乐耘毕竟乃一品公主,她虽理解二妹妹心急驳回乐耘所言,可…这暗踩懿尊公主的几脚…不知妹妹承担得起与否啊。 惠妃唇畔笑意淡了下来。 只是惠妃到底是个聪明女人,什么话也没说,仅不偏不躲地对上皇后瞥来的一眼微微一笑,盈盈福了福身。 一切全凭皇后做主。 皇后自然读得懂惠妃的意思。 她与惠妃称不上对付,只是这禾二小姐无论今日是如何逃得出去的,懿尊公主被人当面打的巴掌,皇帝自然不会这般轻易算了的。 皇后笑了笑,模棱两可道,“禾二小姐请起,既然乃家事,本宫也不好做主,加之此事确是虚惊一场,诸位便同本宫回保平殿罢。” 众人忙道是。 禾锦华闻言起身,作揖,恭谨跟着众人回程。 四皇子回首望她一眼,恰好撞进那极美的眸里冷意森森一闪而过,他扬了扬眉,摇了摇头打着扇子小跑跟上前头的太子。 “皇兄,你猜我见着什么了?” 太子面色不虞地两步迈开,“老四,性子该收收了。” 四皇子急急追了上去,扇子有一下没一下拍着手掌,“诶诶诶,你还没问我呢。” 太子脚步顿了顿,旋即大步离开。 ** 姒琹赟探首出去望了望,眼眸掠过锦甯泛紫的手背,“众人皆已离去。” 锦甯颔首,从袖口捏出手绢扶着树干缓缓直起身,低低道,“多谢。” “无碍。” 姒琹赟脚步微挪,动了动手指,“你的手…这般若是……” 锦甯闻言望向自己垂下的手,伤口青紫一片,她却眉目淡笑,“倒也只是看着可怖罢了,并无大碍的。” 姒琹赟若有若无地蹙了蹙眉。 锦甯抿了抿唇,“那…本宫便先行去清理一下。” 姒琹赟避开她望来的眸子,“我帮你。”见锦甯颇有婉拒的模样,他若无其事道,“便算是还了本王上回欠你的人情。” 锦甯微微蹙眉,“那日王爷饶了琴姐姐一回…人情便已还了。” 姒琹赟笑意淡淡,“那日本王是不想搅了太子的生辰宴,与你无干。” 锦甯稍稍怔松,终是点了点头,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