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天一早,梁家套上马车,李子合也带着儿子过来,大家一起去上坟。 出了府城下官道,然后再上官道,就能看到一个镇。 到了城门口,马车停下,李明恒心潮澎湃的下车,李子合、李紫玫等人都纷纷下车。 城门正中央,赫然三个大字——朝阳镇。 城门左边,是一个石雕像。从刻的帽子来看就知道,是本朝的县令。 旁边有一块碑文,上面详细记录了这人的生卒年,事迹,还有作为。 李明恒快步走到跟前,双膝跪地,冲着石像磕头。 此人不是旁人,正是他的亲爹——李朝阳。 齐妙跟高威林在那个偏僻小村建立的第一个作坊,如今已经改成了工厂。 原本荒凉的小村落,由于工人躲起来的缘故,摇身一变成了这朝阳镇。 名字是当今皇上钦定的,匾额也是皇上亲笔写的。 为的,就是纪念二十年前的好官——李朝阳。 特意在城门口做了这个石像,每天都有专人过去擦拭、清扫。 用碑文记录了李朝阳的一生,还有被王文良迫害的经过。 卢玉萦知道的并不全,可当看到碑文上的字时,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。 当年发生的一切,她没参与,更加不知道。 怎么都想不到,小舅舅的父亲……竟然被那狗官迫害,尸骨无存。 李明恒磕完头起身,长叹口气,道: “咱们走吧。” 上坟要紧。从这去到上坟的地方,还要再走半个时辰。 大家纷纷上车,卢玉萦跟两位、李紫玫一个车,透过车帘看着那石像,心里总是平静不了。 终于,马车停下,卢玉萦被婆子扶下车,看着眼前一排一排的厂房,不禁看呆了。 李紫玫瞅着外甥女的样子,笑眯眯的走到她身边,说: “是不是很惊讶?” “嗯。”卢玉萦点头,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道,“比京城的工厂还要大啊。” “是啊,这是你二姨母第一个作坊,所以当初就特意重新翻盖,扩大了土地。”李紫玫轻声的说着, 李子合走过来,微微拱手,说: “姐,让文章跟你们去厂房那边等着吧,我们过去。” 女子不上坟,这是规矩。 李紫玫往坟地那边看了看,喃喃地说: “记得跟咱爹娘说下,我也过来了。” “好。”李子合点头。 李军山的坟,早在李紫玫回辽东之后就迁过来了。跟李朝阳是同族兄弟,放在一起也算有个伴儿。 这些年,每年李明恒过来上坟,他们也都会过来。中元节李明恒回不来,他们就帮着收拾收拾,上上坟、烧烧纸。 卢玉萦跟梁薇,一边一个挽着李紫玫的胳膊走。梁苼没让去,嘟着嘴走在最前面。 来到工厂,门口的老伯早就认识他们,忙不迭的把人往里面请,小婵得信也过来了。 看着李紫玫,不禁惊讶的说: “今儿过来咋没提前说,我家那口子出货去了,还没回来。” “不用那么多人,他忙就让他忙吧。一会儿明恒他们就下来了。”李紫玫说完,拉着卢玉萦又道,“这是我大姑子桂芳家的大姑娘。” “萦姐儿?”小婵试探性的问。见李紫玫点头,忙从胳膊上撸下桌子,戴在她的手上,说,“来,是姨母给的。” 这个是见面礼。 第一次见到长辈见到晚辈,要么给礼物,要么给红封。 京城都知道这边有个小婵姨母,是李姥姥的义女,也是二姨母的姐姐。 卢玉萦侧身行礼,恭顺的说: “多谢姨母。” 声音袅袅,态度谦和。 小婵见了高兴,拍拍她的手背,说: “别客气,我跟你娘见过。文修他娘,中午在这边吃吧,他们下来也就到饭点儿了。” “行啊,正好看看你们这边的伙食。”李紫玫轻笑着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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