辈给晚辈压岁钱,是个不成文的规矩。 当然,如果家境一般,那不给也就不给了。 可这新媳妇儿、新女婿还是要给的。 再没钱,一个铜板也要意思意思。 一旦没有给,让自己家这边的孩子很难做。 没想到老宅那边,还真的就拉下脸不给了。曹氏看着梁桂芳,有些不敢相信的说: “你娘跟你爹,真的就没给?” “没有。”梁桂芳说完,眼里迸出恨意。 曹氏瞅着她的样子,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,只能转移话题的问道: “芳姐儿,你大姑的事情,是不是你做的?” 梁桂芳闻言点头,没有任何隐瞒。端着茶杯喝了一口,指尖发颤。眸底沉下一片暗影,眼眸紧缩,清冷的说: “三婶儿,我咽不下这口气。如果不是她,我不可能这么遭罪。不怕您笑话,我出门子第三天就挨揍了,几乎每天都要挨打。梁敏如去我那两回,每一次都能扣出些银子。” “东哥对银钱方面大方,可我若是多说几句,他就会说那钱放着也会没,倒不如提前没了。直到后来,我无意间听到梁敏如跟东哥说的话……” 说到这儿,梁桂芳恨得咬牙切齿,直接轻拍了炕桌。 齐妙从外面走进来,不明所以,一脸茫然。 “她跟东哥说,那钱与其放在我这儿不把握,倒不如放在她那来的安全。”梁桂芳幽怨的看着曹氏,强忍着哭意,道,“三婶儿,你知道吗?她竟然跟东哥说,我这个人不把握。” “啊?!”曹氏惊呼,不敢相信的看着她,道,“不能吧。不管怎么说,你都是她亲侄女,她怎么可能……” “怎么不能。她出嫁的时候,在老宅的厨房放了黑伤草。你说她能不能?” 轰—— 梁桂芳这话说完,曹氏跟齐妙纷纷对视,谁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反转。 曹氏以前或许不知道什么是黑伤草,可自打齐妙那次在厨房发现以后,就不可能不知道了。 如今梁桂芳都知道,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? 齐妙脱鞋上炕,给自己倒了杯茶,瞅着梁桂芳也没有说话。 梁桂芳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有把东西取了出来,拧着眉头,怨怼的继续说: “三婶儿,你可能都不知道。大姑每年都会过来,然后去厨房换新的黑伤草。今年因为她来不了,所以着急的一个劲儿在柴房嘟囔、自言自语。” “柴房?!” 曹氏跟齐妙都是惊呼。 梁桂芳看着她们母女俩,点点头,“嗯”了一声,道: “是,柴房。大姑父知道那事儿之后,就把大姑关进了柴房。我也是路过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,声音很小,而且他们家……也不会有人去柴房。” 曹氏听到这个解释,好一会儿都没吱声。齐妙想了一下,试探性的说: “那这事儿得跟爷奶那边说啊。不管怎么得,这东西得拿出来,万一……” “没什么可万一的。我就是不知道在哪儿,如果我知道,我会替她换。”梁桂芳说到这儿,眼睛里迸出了浓浓的恨意。 很显然,她恨她的双亲。 能给他们三房送果匣,老宅那边只是普通的东西,就看出来这个梁桂芳打的是什么主意。 曹氏是个聪明人,看着梁桂芳想了一下,说: “芳姐儿,不管怎么样,他们都是你的父母。那东西……其实……” “其实三婶儿不用劝我。当我们大家都知道东哥打人的时候,我爹娘根本就没说退婚的话。反而还跟我说,让我一定要抠出些银子。” “那会儿我真的是想死。可我不能那么做,我得替自己报仇。当时,只有兰姐儿说过退婚。可我爹呢?三婶儿,妙儿都知道劝我缓两年再要孩子,可是我娘竟然……” “心伤了,说再多也就没用了。我觉得这样挺好,至少我心里能舒服一些。我娘都那么大岁数了,肯定不能再让她有孩子。一旦有了,生的时候都有危险。” 女人凑到一起,无非就是说孩子、家庭之类的事情。梁桂芳显然跟曹氏谈得来,什么话都能说。 齐妙再旁听着,脑子里不停琢磨黑伤草的事情。 说起来梁敏如那么做是为什么呢! 贪图家里家产?可她是个女的,出了门子以后梁家所有的一切,都不会是她的啊。 到底是为什么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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