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恐怕只有这一个是非得重视不可的人。 周家广厦已倾,如今的尚书左右仆射皆是科举而成的文官清流。剩余盘根错节的世家、官官相护的高门,首当其冲得便是江家。 当初周家势大时,江箬雯就能与之抗衡争辩,是殷璇手下用于牵制权衡的一步好棋,而如今心腹之患根除,江箬雯不思借鉴,反而膨胀扩充,更是将嫡子重新教导,教成了这个样子,送进宫中。 其心可诛。 殷璇想了片刻,从红布盖着的礼物下面扫了一眼,什么都没有取出,而是走到江情的面前,端详了他片刻。 江情面不改色,沉静回望。他的目光是带着冰与霜的,与本质温柔的晏迟仍有不同。 殷璇伸手挑起他的下颔,墨眸幽深地看了一会儿,随后从手上摘下一个似乎把玩摩·挲了多年的玉戒,戴到了他的手上。 日光盛大,从万青殿的前方慢慢地散入进来,映照在冰琉璃的地面上。她那双似是多情,却又仿佛毫无情意的桃花眸在对方的眼中停了一刹,道:“去住延禧宫,给你主位行个礼。” 东吾就是延禧宫的主位。 上方传来轻轻的抽气声,似是觉得这位江大人虽然混账,但却做了一件行之有效的事情。只有晏迟神情如故,甚至还有一点点多余的同情。 他信任殷璇,殷璇也十分信任他。以两人的默契来看,晏迟几乎已经能从她的行为中推测出什么了——愈是宠眷恩待、予他位高权重,就愈发带着捧杀与凝视其自行走向终途的残酷。 江情依言走到东吾面前,目光似有若无地跟晏迟交汇了一刹,随后恭恭敬敬地俯身低头,躬身一礼。 东吾哪知道陛下和他晏哥哥在想什么,浑身都不对劲,他脸色突然地沉了下去,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殷璇,又满眼茫然地看了看晏迟,见到眼前的江情给他奉茶,一点想接的意思都没有,甚至还有点想发脾气。 然而他的手被晏迟死死地摁着,动弹不得。直到茶盏奉到面前,晏迟才轻轻地敲了敲他的手腕,道:“千岁受礼吧。” 递到眼前的白皙手指上,还带着殷璇赐予的白玉戒指,戒指外侧是一对缠卷的龙凤。东吾看得心口发闷,气得说了一句他本族的语言,随后才抬手将茶接过来,重重地磕在案上。 江情收回了手,目光慢慢地移动过来,见到晏迟眉目间温和柔软的神情,似乎有些诧异对方为什么毫不动容。 会动容的。晏迟一边想一边注视着他,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恼火和厌恶,而是想到他的出身、他的相貌、他被殷璇重视的这一幕。 所有因晏迟出身而没有动手的人,都会对眼前人这种无可比拟的顶级配置动容。所有人都知道晏迟身份低微,终其一生,也不过是宠君而已,但江情不同。 他可以为后。 作者有话要说: 其他人:???晏迟要失宠了??? 晏迟:……我倒是觉得他好惨。 东吾: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。 晚上还有~ 第44章 心中唯一 晏迟步出万青殿时, 与应如许、苏枕流两人见礼告退。这原本是一件极其稀奇的小事,但因今日在殿上见到的那一位,故而变得有些微妙起来。 应如许盯了他半晌, 对曾经的嫌隙倒是看淡了许多, 反而有些微妙的怜惜, 道:“你慢慢回去,见人不要生气, 还是自己的身体要紧。” 晏迟想起他曾经做的事, 颇觉有趣, 应如许的喜怒哀乐, 来得快去得也快, 只是不知夜半寒窗、冷月寂空之时,是否也会因为周剑星之死而疑虑重重、沉吟徘徊。 应如许刚刚说完, 苏枕流便道:“有些事情是难以预料的,与其难为自己,不如纵情恣意,过得还快活一些。” 应如许皱眉打断:“像你一般放浪形骸吗?若非陛下容你, 你在哪一朝的宫廷里可以做到这个位置。” 苏枕流早让他说烦了,知道他如今不受殷璇的垂怜,也直言道:“比不得兰君千岁,事事料理得认真仔细、任劳任怨, 事情好似反倒比贵君在世时更多。” 应如许被他气到,又说不出泼辣的话,转过头哼了一声。 晏迟就算是有一点烦忧, 也要被他俩笑到了,更何况他并不在意,随后重新告了辞,与东吾同行回去。 宫道两侧有洒扫修剪的侍奴,见到主子们过来,依次行礼俯身,待人过去才会起身。从万青殿出来,前面是一方潺潺清泉,泉眼从坚冷石头之间冒出来,顺着水流漫过去。 东吾在旁边踢石子,气得把晏迟的手甩开了,一边踢一边嘀咕道:“那三个五个的就算了,最后那是个什么东西?蒲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