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启东看不出他是太累还是真的不高兴了,也没说什么,只是请司机再开慢一点。 车子在b市渐渐开始暗沉的暮色中穿过林道,缓缓绕过喷泉,在大门外停下。 家里一切对霍誉非而言都是陌生的,在他不在的时候,甚至从里到外装修了两次。霍誉非下车之后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。 从进门到客厅,小客厅,起居室,卧室,再换好衣服回来餐厅,所有的摆设格局都和记忆里对不上号。这让霍誉非越发觉得自己是一个鸠占鹊巢的陌生人。 但这也不过是在心里想想。 看到宋誉莱跑进来时,他立刻扬起嘴角,热情的迎上去,拥了拥对方:“二姐,好久不见。” 宋誉莱上下打量他:“总算舍得回来了?我看,长高了不少,现在就比大哥低一点儿了。” 霍誉非双手插在口袋里,歪着头看她笑:“我不回来你也不来看我?” 宋誉莱就要去揪他耳朵:“敢不回家还有理由了?” 霍誉非一弯腰就躲开了。 宋誉莱在本地读大学,平时不住在家里,今天是特意回来。因为平时她回来时间也比较少,霍启东又很宠女儿,饭桌上就一直在问宋誉莱的事。宋誉莱说了一点学校社团之类,话音一转,就开始给霍启东撒娇,说想住在外面,再买一辆车上下学。 霍启东问她理由。宋誉莱乱七八糟说了许多,却被霍启东一条条驳回了。最后实在说不出所以然,生气的放下筷子,不吃了。 霍誉非巴不得别把话题扯来自己身上,这时就煽风点火:“爸爸,二姐是不是在学校受了委屈,我听说大学女生宿舍很容易发生矛盾。二姐这个脾气,说不定把她们同寝的都得罪光了呢。” 宋誉莱顿时更加生气:“霍誉非,你一回家就要跟我过不去吗?” 霍启东却觉得很有道理,一板一眼开始拷问女儿究竟是怎么回事。 宋誉莱起先还不肯说,等到霍启东话里开始带上责备的意思,眼圈顿时就红了。倒不是她有多大的委屈,就是从小被宋启东宠惯了,挨不得重话。 宋女士看不下去,轻轻叫了声:“誉莱!” 宋誉莱还没酝酿出来的眼泪珠子顿时都给忍了回去。 一抬眼看见霍誉非事不关己的样子,立刻扬起了眉毛,拿出姐姐的样子教训:“霍誉非,你这几年为什么都不联系家里,也不肯回来?竟然还要去玩那样危险的运动,你已经成年了,这是一个负责任的成年人应该做的事情吗?” 霍誉非拿起餐巾擦了擦嘴,笑道:“二姐,你要买车不光爸爸不赞成,我也不赞成。现在b市大学生开车的人应该挺少吧,这样不好。至于你说住出来,我倒觉得没什么。既然爸爸不肯帮忙,你为什么不来求我帮忙?” “为什么我要求你帮忙?” “因为我比你会理财,如果你来求求我,我就在学校附近买一套房子给你住。” 宋女士马上制止:“誉非。” 霍誉非笑道:“妈妈,买房也是投资,我这不算是乱花钱吧?二姐,你要怎么谢我?” 不过就算这么一打岔,还是终究没逃过。 饭后,霍誉非就被霍启东拎进了书房,这才正式开始跟他谈一谈“他的问题”。 他们家里,宋女士是日理万机的那一个,霍启东则是富贵闲人,平时沉迷各种艺术品,他有眼力,每次入手不过几年就会翻倍。但那些东西全都是心爱之物,霍启东又绝对舍不得卖掉,所以总得算起来,倒是一直花钱,没有赚钱的。 所以对家庭的主要付出就落在了教育孩子身上。 小时候霍誉非有一段时间和外界停止了任何交流。 不说话,也不玩,一屋子的玩具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,除了正常生理活动之外,就是坐在一个地方发呆,一坐就是一整天。那个时候霍启东和宋国珍都非常繁忙,很久之后才发现小儿子的异常,立刻就放下手上的事物,带他去看了许多著名医生,最终被诊断为高功能自闭症。其实当时并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