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尘长老摇了摇头,对年长的少女道:“青槐,你先退下”。 “是。”名唤青槐的少女转身退下。 处尘长老走到竹亭中间的石凳旁坐下,捋了捋白须,“这错认得不情不愿。容令怡,老夫看你呀,并未知错。” 容令怡狡黠地眨眨眼:“敢问长老,令怡何错之有?” “你师父容子修素来看重弟子品行修养,坐下弟子皆稳重自持、少言慎行。你看看你,哪里像是你师父的弟子?” “处尘长老所言甚是。因此,令怡常觉得自己更像是长老的弟子呢。” “咳咳咳……”处尘长老瞪眼,“没大没小!” “倾慕自己的师姐夫,你就不怕叫你大师姐知晓?” “大师姐知晓又如何?我容令怡敢作敢当!何况,向往美好的事物乃人之本性,在我心中,褚清越便是美好的事物。大师姐通情达理,善解人意,自然不会介意。” “敢作敢当?是胆大包天罢?老夫看你是被你师父和大师姐给纵得无法无天了!”处尘长老眯了眯眼,“老夫问你,这世上可有让你惧怕之事?” “无能之辈才会惧怕!” “呵!是么?”处尘长老眼泛着精光,“那么,你背着你师父偷偷修习杀修之道呢?你可能敢作敢当,让你师父知晓啊?” 处尘长老此话一出,容令怡吓得脸色突变,咚的一声跪在地上。 在龙未山,人人皆知,容家宗主也就是容令怡的师父容子修对杀修是厌恶至极的。 容家修神道,神道又分禅修与杀修。禅修主助益,所习术法均用于疗伤和助益他人;而杀修主攻击,所习术法与疗伤和助益全无关联。并且,杀修修习起来,较之禅修要艰难得多,因此容家先后出过的杀修不过寥寥数名。在容子修看来,禅修才是神道正统,杀修是旁门左道,对这几名杀修更是深恶痛绝。 容子修明令禁止坐下弟子修习杀修之术。曾言,如有一日,发现坐下弟子妄自修习,便是毁其灵根亦在所不惜。 “处尘长老,令怡知错了!”前一刻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,此刻跪在地上,吓得声音都有些发抖。 “处尘长老,令怡真的知错了!”少女带着哭腔恳求道,“处尘长老最是宽容,令怡看得出来,长老内心对杀修也是赞赏的,请长老万万不要将此事告知师父!” 处尘长老捋了捋胡须。心内轻叹了口气,果然只是个黄毛丫头,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。也是,要论胆识,放眼这龙未山,又有谁能比得过那父女俩…… “你先起来。” “长老不答应,令怡不敢起来。” 处尘长老无奈,边将容令怡扶起,边说:“老夫答应你就是。” “真的?!”容令怡破涕为笑,“多谢处尘长老!” “老夫且问你,老夫内心赞赏杀修,你这娃娃是如何看出来的?” “令怡听闻,长老与远岐师叔交好,对九师姐也是爱护有加……” 听容令怡提到容远岐、容佩玖父女俩,处尘长老脸色缓和了几分。 “观你灵根,老夫也认为你确实更适合杀修一道。老夫深知此道修习不易,自不会轻易便毁了你的前途。不过……” 容令怡前一刻刚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。 “莫怕莫怕。”处尘长老见状轻轻拍了拍容令怡的肩膀,语重心长道,“小令怡啊,你瞧,老夫可是帮你保守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啊。你是不是也该投桃报李啊?” 容令怡顿时会意:“但凭长老吩咐!” “说来,这也是你的机缘,此事对你的修行只有益而无害。”处尘长老捻须而笑,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容令怡。 “哦?”容令怡眼睛一亮,“不知长老要令怡做的是何事?” “带话。” “给何人带话?” “你明日去一趟天地树,把褚清越与你大师姐要成亲的消息说出来。” “说给何人听?” “你就对着那天地树说便是了。” 容令怡不禁好奇心大盛:“为何要说给一颗树听?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