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向警觉,又哪里会不知道秋燕山围猎之前,宁王夫人必定要动一些手脚?这几日他一直提防戒备着,别说今日马鞍上出了问题,他一眼便看出来了,便是宁王夫人用了别的手段,他也必定能躲过。 这些年来,宁王夫人的伎俩用来用去,无非那些。 愚蠢得可笑。 宁王夫人做许多事情不会与陆裕安说,大约是还想让她最疼爱的嫡子的手干净一点,但偏偏陆裕安的弱点便是争强好胜、嫉妒心强,自己只需抓住他弱点激将两句,他比陆文秀那草包强不了多少。 这枣红马陪伴他多年,如今只用来换一条陆裕安亲信的性命,可惜了。 陆唤因为不急,朝着外城走。 但是宿溪看着崽崽的背影,心里却是很不是滋味的。 她从第一次登陆游戏开始,就知道宁王府对崽崽缺衣少食。但今天或许是那三匹马在马厩中,两匹高大,一匹瘦弱的对比太过强烈,让她心中对崽崽更加心疼了起来。 有的时候人的心理就是这样,自家孩子没吃上好饭,可能还不至于多么心疼,可是一旦有了别的小朋友做对比—— 看到别的小朋友用着精美的饭盒、吃着爱心便当、用着好看的书包、骑着崭新的山地自行车。 而自家小朋友这么多年来却都只是啃馒头、用着洗白发黄的袋子当书包、从泥泞的小路上走路上下学,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小朋友的自行车…… 便心中一下子泛酸起来了。 如果说这个游戏就是个幼儿园,宿溪一点也不想自家孩子羡慕别人,她想让自家崽崽拥有最好的。 当然,崽崽可能并不是很在乎他的那匹马是否有陆裕安陆文秀两兄弟的好—— 也可能更不在乎他所得到的衣食住行处处都不如那两兄弟。 但,宿溪作为一个老母亲,就是被自己的脑补给心酸出了一把泪。 别的小朋友有的她家的小朋友也必须有。 虽然崽崽现在已经拥有农庄、银两、小弟、工人了,未来也会越来越好。 但他过去所经历的、所匮乏的,却永远得不到补偿。 于是宿溪打开了商城—— 还说什么,氪金啊! 陆唤离开京城人多的地方,刚走到一条小道上时,就忽然听到前面有马蹄声。 他下意识抬头看去,只见,不远处的那棵树下,栓了一匹马,这匹马浑身雪白,没有一点杂色,毛发流泻披在背上,匀称高大,皎洁漂亮,头抬得很高,双眼炯炯有神,一看就是匹日行千里的宝马。 是那人……? 陆唤已渐渐习惯那人在他失落过后,送来慰藉。 他比旁人少了一匹马,那人便赠与他一匹马。 他望着那匹马,神色变得柔和,快步走了过去,轻轻抚摸着马背,过了半晌,把脸埋在了马背上的白鬃中,脸颊贴着这马儿柔软的毛发,感受到一丝暖意抵达自己的皮肤。 他像是独自一人在黑夜中踽踽独行走了许久,终于找到了令他心安的唯一一处光亮。 …… 而此时正在府中等待消息传来的宁王夫人正坐着喝茶,听嬷嬷甲说事情已经准备妥当,必能使陆唤在秋燕山围猎之前摔断半条腿,她才稍稍松了口气。 只不过确切的陆唤受伤的消息还没传过来,她没办法彻底落下心口一块大石…… 可谁也没想到,当夜。 是陆唤带了一名穿着黑衣斗篷的神医回到宁王府,那位神医给老夫人开了一包治疗风湿老寒腿的药! 整个宁王府哗然! 而就在她气急败坏地扔了茶盏的时候,又一条消息传来—— 陆裕安在离京去找那位仲姓富商的路上,摔断了腿! 陆裕安此时正躺在路上动弹不得,两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