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爷,我们明儿去见公主吧,我想在皇贵妃出事之前,早些将她们送走。”否则柔福知道皇贵妃危在旦夕,她不可能就这样离开的。 燕诀看了看她,自然应下。 但两人刚到慈宁宫门口,就瞧见里面的气氛不对劲。 有宫人来迎着他们进去,期间一言未发,直到穿过中堂,到了慈宁宫后面的一个小花园,夏娆才猛地停住了脚步。 那个只穿着条白色的里衣,被吊着双手挂在树上的,不正是燕珺儿吗? 但周围的宫人们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,就连燕珺儿也眼神淡漠着,任凭大汗淋漓,也不吭一声。 夏娆是知道这个时代的人,最爱惜名声的,自己被人扒了衣裳这样挂着都要愤怒甚至觉得羞辱,何况严苛礼教下教养出来的燕珺儿? “爷,这是……” “太后故意给我们看的。”燕诀淡漠说完,也不顾身边的宫人,上前便要去解开燕珺儿的绳子,却听方才引路的宫人道:“太后娘娘吩咐了,这树上必须挂一个福泽深厚的女子,才能令佛祖高兴,才能为我北燕臣民降下福泽。若是世子爷放下秦王侧妃,那便只能将夏姨娘挂上去了。” 燕珺儿这才发现燕诀和夏娆的到来。 她被吊着已经有半个时辰了,双臂早已麻木,而且这样的‘福泽’,她在西山不知道已经接受过多少次。 可她再麻木,也接受不了在燕诀跟前,如此衣不蔽体,如此被人羞辱狼狈。 “你们不必管我。”燕珺儿合着眼,才咬着牙道。 “太后今儿要罚的,也非你一人。”燕诀淡漠说完,手一抬,便径直将威胁着站在夏娆身后的嬷嬷一掌打得后退好几步。 夏娆趁机踩着廊边飞快到了燕诀身边,燕诀这才冷漠睨了眼这满院子的宫人,道:“太后如此的祈福方式,一会儿,微臣便会奏请皇上,全北燕推行,令所有大臣将家中妻女如此吊挂在烈日下。” 众人闻言,面面相觑,角落盯着的人立即就回去回禀太后了。 夏娆趁机解开了吊着燕珺儿的绳子,瞧见她手腕上触目惊心的勒痕,只暗道太后是个老巫婆,自己为了私欲与人偷欢,自己为了名声杀了姘头,如今倒好,自己的错全怪在了别人身上。 “不需要你假好心。”燕珺儿冷冷睨着夏娆。 夏娆也同样冷淡看着她:“我对你也没几分好心,今儿救你,全因你身上还流着燕王府的血,不然就凭你对燕王府众人做的事,我也懒得救你。” 说罢,夏娆将外衫脱了下来,递给了她。 燕珺儿看着夏娆,脸色微青。 正好前面太后身边的人已经来了。 “太后娘娘在殿里等各位,请吧。” 说着,便使人过来扶起了燕珺儿。 燕珺儿方才还气势凶狠,可到了这嬷嬷面前,就像是见了狼的兔子,瞬间温顺,甚至透着几分卑怯起来。 她接过夏娆的衣裳勉强裹住身子,才挺直了背脊往前走,半点不敢看燕诀,可也知道燕诀在背后看着她,看着她衣裳都不穿的羞耻模样。 燕珺儿的眼泪无声落下,嘴里都咬出几分鲜血的腥甜,才松开了紧握的拳头。 到了里殿,夏娆见到了一身藏青色绣青花华服的太后时,也只觉得是个穿着漂亮的老巫婆。 夏娆刚来要行礼,就听得太后道:“清平既怀了身子,就不必这般多礼了,到哀家身边儿来。” “妾身福薄,恐离太后太近,沾了太后的福泽去。”夏娆委婉拒绝。 太后睨着她,神色略寒了几分,这不是夏娆第一次拒绝她了。 太后也不出声,由着她行着礼,只缓缓端起茶盏喝了口,才又跟身侧的嬷嬷道:“这茶有些涩了,今儿泡茶的宫女既粗手笨脚,就使她去佛堂伺候着吧。” 话刚落,站在一侧的宫女便瞬间白了脸跌在了地上,仿佛去佛堂,是比去地狱更可怕的事情。 但她很快就被人给拖走了。 燕诀直起身来,顺带也拉起了夏娆,道:“太后既让你不必行礼,是体谅你,还不谢过太后?” 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