盏茶已经被人收拾干净了。 从藏书楼出来,天色已经大亮。 燕诀循着落满雪的小径往书房走,可越走,心底的疑惑就越多,他从来就不能理解那些所谓情爱的情绪,他以为他对凌南烟的感情就是喜欢,直到现在,他第一次觉得困惑。 夏娆睡到中午起来,燕诀已经入宫去了。 阿蛮还在昏迷中,夏娆瞧见外面已经停了的风雪,起来倒了杯茶咕咚咕咚的喝下,才光着脚推开了窗子,让寒风吹在脸上清醒了些,省得她梦里那个粗鲁的吻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脑海浮现。 “姨娘,小公子醒来了,说要见您。”迎春进来,瞧见她还光着脚,赶忙给她拿了斗篷和鞋来,却不小心碰到夏娆后背挨了棍子的地方,疼得夏娆寒毛都竖了起来 “姨娘……” “没事没事。”夏娆摆摆手,才示意迎春服侍她更衣梳妆。 等穿好衣坐在梳妆台前,夏娆才问她:“你上午可去了厨房?” 迎春一边给夏娆梳头一边点点头,道:“奴婢今儿在厨房坐了半个时辰,听那些婆子们说起,好像四小姐跟在太后身边,日子过得并不是咱们想的那般如意。” “她这次回来,是不是带了几个老仆人?”夏娆又问。 迎春点点头:“四五个嬷嬷呢,说是太后拨给她的,自她小时就在她身边伺候,如今回来,太后也让她们跟着回来了。” 夏娆瞧了瞧铜镜里,她嘴唇还有被燕诀咬破的痕迹,干脆闭上眼,道:“厨房的婆子们说四小姐过得不好,是哪儿听来的?” “说是有次有个妈妈去给燕王妃送汤羹,意外听到四小姐在跟燕王妃哭诉,却也没听真切。”迎春替她梳好发髻,又拿了那条雪白衬鹅黄色里子的斗篷来给她系上,才道:“姨娘一个人去没关系吗,还是奴婢送您去吧?” “不必,雪停了,又是青天白日的,们不会蠢到现在又动手的。”夏娆瞧了瞧一侧从枯井里带出来的包袱,道:“你帮我把这个送去燕王爷的书房,跟他说明来由。” 迎春不知那包袱里装着什么,见夏娆需要她帮忙,便立即欣然应下,夏娆这才肿着的脚踝,缓缓往燕朗的院子去了,她也正想问问燕朗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 到时,燕朗房间里已经坐了不少人,燕王妃正坐在一旁与燕朗说着话,江郁几次插话,燕朗都没搭理她,只无聊的拨弄着九连环,时不时咳嗽几声。 直到夏娆进来,燕朗才高兴的扭过头来,道:“你可算来了,我都快闷死了。” 江郁看着过来的夏娆,一身鹅黄色绣白花的掐腰长裙,是越发衬得她明媚可爱了,立时不甘心的咬着唇朝燕朗嚷道:“她来你高兴什么,她可不是你的妾!” “你给我滚开去,我看着你伤势就好不了了。”燕朗气得不行。 “你看着她也好不了!”江郁轻哼。 燕朗气得一把摔了手里的九连环,文姨娘这才拦下了江郁,笑着起身跟夏娆道:“夏姨娘,昨儿多谢你救了朗儿一命,等朗儿身体好些了,我便让王爷带着朗儿入宫请罪,绝不会让九皇子迁怒于你的。” 夏娆看着皮笑肉不笑的文姨娘,神色淡淡,像她这么急着过河拆桥的,还真是少见。 但不等她开口,燕朗便道:“你放心,有什么事我扛着,大不了豁出我这条命……” “咳咳。”夏娆暗暗瞪他一眼,燕朗这才忙卡住了后半句话。 燕王妃看了她们一眼,嘴角浮起一丝几不可查的冷笑,才道:“夏姨娘来了正好,本妃听闻最近你父母要入京了,他们既是你的爹娘,又求到了王府来,本妃打算将王府外不远处的那间院子借给他们……” “王妃客气了。”夏娆笑盈盈打断她的话:“夏家人都是平头老百姓,妾身又是个妾,哪有让父母住在王府别院的道理?” 燕王妃眼角的皱纹深了深:“你倒是知晓规矩。” “都是耳濡目染跟王妃您学的。”夏娆微微笑着,看着只隐隐露出丝不悦的燕王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