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正年气闷声,又问太爷爷:“你来找温良做什么?” 太爷爷叹气:“我找他还能干什么!当然是问系统的事情了。” “你要买系统?” “我要卸系统!”太爷爷这时转过身, 那颗坑系统就像块膏药般镶在他背上,还隐隐泛着紫光:“我快要受不了这个了!前几天我一个人在楼下待着,被花盆砸了一次,又被车撞了一次。” 瞧太爷爷刚才对温良的态度,梁正年简单猜测:“卸不掉?” “温良那龟孙说是卸不掉的,哎,气死我了。你知道吗?温良那货和我说,这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,除非投胎改头换面,否则的话,就一直顶着。” 梁正年笑笑:“那你考虑投胎?” “当然不要!”太爷爷转过身,一屁股坐到桌子上,稀罕摸弄着项链上一颗红色晶石:“我已经做了这么久的鬼老鼠了,再变成普通老鼠,我实在想象不到那是什么滋味,没有晶石,没有灵力,不能去迪拜,天啊!太惨了!” 太爷爷说着说着,竟“哇”地一声哭起来。 梁正年愕然,从旁拿起那杯河豚酒,直接灌进太爷爷嘴里:“别哭了,喝点酒。” 太爷爷被灌了一大口河豚酒,整张脸刷地焕出道病态黄光,精神一下后,又颓靡地倒在桌子上,唉声叹气: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,我太难了!哇哇哇……” 肆晓时抿着嘴唇,尽力止住笑意。 偶然抬眼,望向中央货架,却被一盏台灯勾住目光。 那是一盏白色圆顶的古董台灯,灯座呈棕色心形,左右有一块小圆形的突起按钮,如果打开之后灯光成黄色,那么就和外婆家的那盏灯一模一样了。 当初她从学校回家,忽然失去了外婆,回家收拾自己的行李时,发现即将卖出去的祖屋内已一片狼藉。 听说是舅舅将外婆去世的消息告诉了乡下的亲戚们,那群人急忙忙从乡下赶来,如蜂群出动般,将外婆剩下的东西分刮干净,外婆的衣服,首饰,被子,甚至厨具,只要是还能用的,都被拿走了。这其中,也包括那盏台灯。 肆晓时后来想想,还是有点庆幸的,她觉得如果自己在,一定无法面对那样的场面。为什么外婆的东西,要被那些八百年未曾联系过的亲戚拿走,舅舅们就算厌恶自己的存在,难道就不能给自己留下一件外婆的东西吗? 原本她记得,衣柜里有一件自己用助学金给外婆买来的新衣服,外婆说很好看,要留着夏天穿的,可是夏天还没到啊…… 冰箱里有一盒自己给外婆买的蜂蜜,外婆说很好喝,但又怕喝得太快,一直没舍得喝…… 抽屉里有一枚模样有点古旧的银制宽戒指,是外公留给她的,外婆说等自己毕业就给她戴…… 却没想到,一切崩坏的这样迅速。 再次看到一模一样的台灯,肆晓时难捱的悲伤再度涌起,顿时红了眼眶。 梁正年没察觉到肆晓时情绪,还用手指戳着太爷爷皮球一样的大肚子:“你也该减减肥了,瞧瞧你自己,什么样子啊!” 太爷爷轻哼一声,肚子随着呼吸一落一起:“这叫富贵相,你懂不懂?谁像你啊!瘦猴子似的!” “你活在古代哦?还以为现在以胖为美?” 正说着,一个左脸挂着条长刀疤,身披黑色斗篷的长发男人走了过来,见到梁正年,客气地招呼:“梁少来了?好久不见啊。” 梁正年抬眼,一只手还按在太爷爷肚皮上:“温良?到我了么?” 温良拽了把椅子坐下,匆匆瞥了肆晓时一眼,与梁正年点头: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