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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节


爷爷解释:“不是故意的。”

    肆晓时摇摇头,眸眼还蒙着一层水气,反衬出晶莹光亮:“嗯,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太爷爷刚被打走一次,说话间又突然出现,谨慎地猫在一旁玻璃碗后,也有了点觉悟:“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肆晓时摆摆手,还有点不敢看太爷爷。

    太爷爷却不知死活地继续问:“那你能给我烧点纸钱吗?”

    肆晓时想纸钱这东西也不算贵,便点点头:“好啊,我改天去网上买,直接烧给你就好了是吗?”

    太爷爷点头:“只要你烧的时候,说是烧给我的就好了。因为这东西是和人相关的,规则也没那么复杂。除了纸钱,你还可以烧其他东西呢!只要你烧什么,我就可以得到什么!”

    肆晓时才发现,太爷爷这套路还真是一套又一套,要了纸钱不算,这会儿似乎又想要其他了……

    摸摸钱包口袋,肆晓时觉得自己也是个穷鬼,就不遮遮掩掩了,惆怅地望向梁正年,坦白道:“可是我穷。”

    梁正年哽了下,片刻抬手,将太爷爷一掌拍入虚空:“他乱说的,你不用管他。”

    肆晓时安心地收回目光,将吃掉的粥碗放入水槽,转身走回茶几处,开始了每天的固定日程——画画。

    梁正年这时藏了半身,晃晃悠悠地飘到水槽旁。

    虽然是做鬼,但活了这么久,梁正年也有很高的思想觉悟。吃了人家的粥,自然要帮人家洗碗,于是拧开水龙头,帮肆晓时劳动。

    本来这么温暖人心的事,梁正年想默默做完拉倒,等过会儿肆晓时发现了,他再轻轻地与她说声“不客气”,让自己变得帅气温柔有格调。却不想他终究是只鬼,能拿死物,水却是有灵性的。不专心一点,水就会从他的手背上直接穿过去。

    他被那股穿透的感觉折磨,手指一抖,碗就被摔进了水槽。好在距离不是很大,可被水一冲,他整个人就虚了,刚拿起碗,手指就被水冲没,碗再次掉了下去……

    在无数次的挣扎与“噼里啪啦”声响中,肆晓时从画板中抬起头,忍不住与他问:“你在干嘛?”

    梁正年觉得更丢人了,好在就只有两个碗两个勺子,他看洗地差不多了,忙关掉水龙头,手上的水很快从皮肤里渐渐渗出去,关节才正常活动:“我……”可搞出了这么大的声响,梁正年很不好意思,也只能说:“没干什么。”

    肆晓时耸了下肩膀,虽然声音有点恼人,但没听到东西破碎的声音,也不再过问。

    梁正年放好洗干净的碗勺,又飘到肆晓时身边,一坨棉花般跌坐在地上,看着肆晓时在画板上很快勾出一个穿着白衣白裙的女子。

    女子还没有画脸,不过撑着伞,身后是烟雨朦胧的水乡静致,看起来岁月静好。

    梁正年看了一会儿,从一旁拽出一张纸,又拿起肆晓时放在一旁的铅笔,学着在纸上描画。

    肆晓时专心致志画了好久才发现梁正年,这家伙画画的时候姿势不太好,一只手拿着铅笔,另一只手就直接环住了整张纸。

    肆晓时看不到他画的内容,但毕竟纸是自己的,笔也是自己的,肆晓时觉得,问一下应该也不过分:“你在画什么?”

    梁正年撤开手,就见洁白纸张上,印着一只用铅笔勾画出来的老鼠轮廓。也好在肆晓时想象力和构图力都丰富,不然的话,一般人看到这形状,估计猜不出那是一只老鼠,毕竟肚子有点太大……

    梁正年眼存期待,与肆晓时问:“怎么样?”

    肆晓时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,白纸上便钻出一股青烟,太爷爷用力踩了下纸上的勾线老鼠:“这画的是什么鬼啊?难看死了!”

    梁正年将太爷爷推开:“画的是你。”

    “是我?”太爷爷立马钻出星星眼:“梁正年你有毛病吧?画我干什么?暗恋我直说么!”

    梁正年翻了个白眼,且见肆晓时坐在一旁偷笑,又好奇地与梁正年问:“他是…公的吧?”

    梁正年也是一脸难言,反复在这个问话里找到了几十层不同的含义后,选择了正常的回答方式:“当然了,哪有母老鼠会给自己起名叫“太爷爷”,那也太…变态了。”

    肆晓时笑了笑,重新将视线归到眼前画板上,她不知该怎样描摹少女的脸,反复在眉毛上来回地画一笔又擦掉,画一笔又擦掉,隐约想起昨晚的梦,梁正年穿着暗绒黑色西服的样子…正沉醉时,梁正年开口,与她问:“你是个画家?”

    肆晓时和梁正年点了点头:“嗯,我应该只能算个插画师。”

    
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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