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山之侧涌出来,飞快地向阵前云集,再等下去,敌兵将越来越多。 朱温转过头,冷冷喝道:“擂鼓,进军!” 话音刚落,就像上天跟他作对一样,一阵猛烈的狂风突然迎面袭来,还夹杂着无数冰屑,发出尖利的呼啸。 朱温的头盔猛然被风刮起,就像玩笑一般在空中转了个圈,然后被刮得无影无踪。他的战马发出惊恐的长嘶,几乎将朱温颠下马来。 朱温以手掩面,艰难地抵挡着大自然的暴虐,头发在狂风中如瀑布一般飞泻着。 还没开战汴州军就遭到了狂风的袭击。无数面军旗瞬间被卷上了天,还有不少猝不及防的士兵从马上跌落下来,军中发出一阵惊呼,原本严密的大阵开始出现了动摇的迹象。 朱瑄、朱瑾见状大喜。狂风正在帮助自己撕裂对手,这正是天赐良机啊! “进攻!进攻!”朱瑄疯狂地呼喊着。朱瑾则二话不说,拔剑在手,策马冲了出去。 朱温什么都听不到,他的耳朵里灌满了呼啸的风声,他什么也看不到,迎面的狂风让他无法睁开眼睛。 常年厮杀培养的敏锐嗅觉让他感到威胁正在迅速逼近,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。“风凄凄兮夜雨,不知神之来兮不来,使我心兮苦复苦。”难道在这座曾经被神女眷顾的鱼山之下,自己真的要被上天抛弃? 剧烈冲击着他面颊的那股强大力量突然消失了。朱温猛然放下手,睁开了眼。 风向改变了!那股强大的力量正席卷着天地,转身朝着他的对手扑去! 正飞快向汴军涌来的兖州士兵遭到了毁灭般的打击。他们就像潮水一般跌落在暴风中,被淹没在迎风狂舞的枯草之下。 “哈哈,天助我也!”朱温的大脑就像闪电一般急速转动起来。 “张归霸、张归厚何在!”两员大将并马而出。 “你们带人分头放火,现在风势于我有利,我要让整个山谷都烧起来!!”朱温几乎是癫狂地喊着,举起了双手。 “庞师古、葛从周!你们各带本部军马,火一起,就分路猛攻敌军侧翼,我要让他们彻底崩溃!”庞、葛两人各带军马匆匆而去。 “重师、存节、存敬,亮出你们的看家子,跟我一起杀个痛快!哈哈!” 朱温眯着双眼很享受地看着在狂风中挣扎的对手。 鱼山,他将要让这座山成为对手永远也忘不掉的噩梦。 2.击兖攻郓 巨大的火焰腾空而起,在狂风肆虐下,瞬间变成了燎原的火海。 烈焰疯狂卷动,肆意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生命。正在狂风中挣扎的兖州军遭到了致命的一击。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响彻天际,无数的鲜活的肉体顷刻间变成了焦炭。 无数汴州骑兵从通红的火海后跃马而出,他们绕过急速蔓延的火柱,沿着两翼对正在溃逃的敌兵卷杀过来。庞师古、葛从周各领一支骑兵突破了兖州军的侧翼,向战场的纵深狂飙突进。 从来不会对敌人留情的朱温,竟然企图将兖州军全部包围,把他们统统围歼在火海中。 朱瑄惊恐地看着急速逼近的燎原大火,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,为什么有利于自己的大风竟然会转眼间就变了方向。他更无法理解,为什么朱温竟然可以像一个巫师一样瞬间让这片原野变成地狱。逼近的烈焰让他的脸感到一阵阵灼痛,但他竟然忘记了做出任何反应,就像傻子般呆立在火海前。 “哥!再不走就来不及了!”朱瑾扑上前去,死命拽住朱瑄的马头,然后扬鞭策马,带着他转身狂奔。 时值寒冬,草木枯败,枯草烧光之后,火势很快减弱。而火苗熄灭之际,才是恐怖的杀戮真正降临之时。 朱温嘶叫着,挥舞着一把令人胆寒的黑色战刀,骑着黝黑的战马,从烧焦的大地上跃马而出,就像一个从地狱深处冲出的恶魔。 他的左边是挥舞长枪的王重师,右边是提着长刀的牛存节。在他们的身后,无数身披黑衣黑甲的士兵瞬间涌上了地平线。 马蹄如雷,刀光似雪。鱼山之下,血海翻腾。 兖州军就像被饿狼驱赶的羊群,在被火烧得焦黑的荒原上狼奔豚突。 朱瑄、朱瑾在疯狂的逃跑中几乎无法呼吸,巨大的声浪和血腥的刀锋似乎死死在他们背后追逐着。他们扔掉了一切可以扔掉的东西,向着远处的清河城策马狂奔。 等他们冲到清河城下,两人的战马几乎同时仰天悲鸣,朱瑄、朱瑾跌落马下,连续翻滚了好几圈,瘫倒在飞扬的尘土中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