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直指更加广袤的未来。 朱温的大军在惊天动地的轰鸣中冲进了秦宗权的军营,人仰马翻,黄沙漫天。刀光,照亮了黎明下苍茫的原野;血色,染红了漫布天际的朝霞。无数条生命瞬间消逝,大地轰鸣着,发出压抑而宏大的悲鸣。 秦宗权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挥剑怒斥着自己的军队抵抗着攻势,身边是被他亲手斩杀的几十名逃兵。双方在方圆十余里的广阔原野上生死相搏。 决战时刻,远赴淄州、青州募兵的葛从周率军赶到了。听着远处雷鸣般的喊杀声,葛从周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,刚刚日夜兼程赶回汴州的他人不离鞍,衣不解甲,立即指挥军队直扑战场。 葛从周的上万精锐之师此刻加入战团,让汴州联军士气更盛。朱温的军队就像铁流汇聚一般越来越多,全都涌向蔡州军营的中心。 强大而持续的攻击下,蔡州军终于崩溃。他们绝望地丢掉了武器,扑倒在尘土中,埋头躲避着这可怕的杀戮,血红的“朱”字战旗如同病毒扩散一般迅速占据了他们的军营。 秦宗权败局已定。 从清晨到下午,数万蔡州士兵葬身沙场,秦宗权、张晊见大势已去,带着残兵趁夜突围而逃。 这一晚,汴州城外火光通明,彻夜不息,汴军整整打扫了一天一夜的战场,缴获牛马、辎重、武器铠甲不计其数。最后,他们在城东挖了一座大坑,用来埋葬蔡州士兵的尸体。 很多年之后,当汴州的军民看到这座山丘一般的大坟的时候,都会想起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和曾经在那一刻威震中原,风头无两的朱温。 惶惶如丧家之犬的秦宗权与张晊穿上跑鞋,和汴州军比起了长跑。一直跑到天亮,二人才终于摆脱了疯狂的追兵。怒火冲天的秦宗权把怒气全撒在了无辜的老百姓头上,退至郑州,秦宗权命令把青壮年全部抓来编入部队,然后亲自带人对全城居民大肆屠杀。 在那个弱肉强食的乱世,秦宗权一次又一次突破人类基本的道德底线,只为了发泄自己的怒气和寻找那点可悲的信心。 在郑州发泄数日之后,秦宗权终于恢复了点理智。他突然想到,周边州县原本就面服心不服,如果以这样的惨败之师跑回蔡州,自己大败的消息肯定会立即传遍周边,那时候,自己在中原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那点家底搞不好会立即崩盘。 秦宗权越想越害怕,立即唤来张晊。 “你马上带兵返回,再攻汴州!” 张晊听得目瞪口呆,怀疑这秦宗权是不是疯了。 “你不用怕!朱温此人骄横,自以为得势,必然放松戒备,你现在就带兵杀回去,必然大获全胜!” 张晊欲言又止。他知道秦宗权的脾气,再顶撞他,此人一旦发飙,六亲不认,自己小命难保。 他不敢再言,只能硬着头皮领命而出。 带着自己的兵上了路,张晊想死的心都有了。打胜还是打败,他并不在意,但他实在不想再面对那个恶魔般的对手。 进军的路程好像特别短,转眼已进入汴州地界。正午的阳光晃得张晊有点头晕,他低头叹了口气,漠然地看着那些跟自己一起去送死的部下们。这一路上,他曾有过无数次冲动,直接带着这支军队跑到汴州去投降,但一想到还留在蔡州的妻儿,他就不得不继续这段令人抓狂的行军。 突然,他感到有什么不对劲,一股令人心悸的寒冷从脚底直冲头顶。这种感觉转瞬即逝,却让他更加忧心忡忡。 封禅寺后山,朱温正死死盯着迤逦而来的蔡州军队。 朱温招了招手,朱珍立即跑上前来,恭敬听令。 “张晊不知死活,竟然又率军来攻。你可带本部军马尾随,张晊看见我军,必然停止不进。如果他们停下来,就立即返回,绝对不要与其交战!”朱温得意地狂笑着,“我亲自带骑兵埋伏在城东大坟之后,我要亲手解决掉这个废物!” 张晊很快发现了远远尾随的汴州军,他果然让全军立即停止行动,摆出防御架势。在汴水岸边,朱温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让他刻骨铭心,当然不敢大意。 但很快,探马来报,出现的似乎并不是朱温的主力,而且这支军队已经远远避开,跑到城东的大树林里面去了。 张晊脑中忽然灵光一现,这倒是个好机会,不如趁朱温主力还没来,先揪住这支小部队打一场胜仗,然后砍些敌兵人头回去交差。 想到这里,张晊急令全军转向城东,对大树林的敌军发动攻击。 蔡州士兵仗着人多,一起吆喝着向树林冲了过去。对方果然不是能战的军队,勉强抵挡了一阵,就开始四散而逃。 “不能让他们跑了,杀,快给我杀!”张晊心急火燎地喊道。他知道,这是他唯一的机会,汴州军主力一旦出击,他们将在劫难逃。 在张晊的狂喝之下,蔡州士兵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追击着到处乱跑的敌人,在巨大树林中跟对方展开了一场喊声震天的游击战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