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以前也熬到很晚,但没这么困过,上着课呢光明正大的睡着了。 正好是语文课,老师是个不太好说话的,直接请迟野出去吹吹风。 迟野在外面站了两节课,背了三篇文言文,下课铃一响,又回座位上趴着了。 方锐纳闷道:“你晚上做贼去了啊,困成这样。” 窗口有点扫雨,迟野伸手把窗户关上:“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,别跟我说话,我再睡会儿。” 方锐震惊的盯着迟野的后脑勺,忽然一顿:“哎,你手怎么了?” 只见迟野刚刚收回的左手掌心有道裂口,并不算很长,有一点延伸到了手背上。 迟野把脸埋进胳膊里,人快不清醒了,含糊地说:“划着了。” 晚上的时候,夏允风也发现了迟野手心的伤口。 “怎么搞的?”夏允风抓着迟野的手,摊开他的掌心,看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,“在哪划的?” 迟野打了个哈欠,满不在乎地说:“车棚。” 夏允风问:“消毒了吗?” “处理过了,”迟野捏捏夏允风的手指尖,“没事儿。” 不过这天晚上,等夏允风睡了之后,迟野悄摸摸去了后院。 其实这几天他每晚都来后院,某个睡着就醒不来的小孩不知道而已。 迟野打着手电,雨水刚停不久,地面湿漉漉的,他走到葡萄架底下,那边勉强干爽点儿,然后把角落里藏着的东西抱了出来。 一待又是很晚,结束时都三点半了。 迟野站起来动动筋骨,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肩膀很酸,回去的路上脚也麻了。他一瘸一拐的进屋,房间里黑漆漆的,一不留神小腿在夏允风床上磕了一下。 床都震了,夏允风一个激灵坐起来,听见迟野嘟囔一句:“这破床,摆多久都不习惯!” “哥?”夏允风揉揉眼睛,“你在那干嘛?” “我上厕所。” 可能因为房间很黑,迟野说话时下意识把声音压得很低,这句几乎是用气声说的。 夏允风没听清,拧开了床头灯:“什么?” 灯光略微有些刺眼,俩人眼睛都眯着, 迟野抬手挡了下:“开灯干嘛啊,马上睡了。” 他走过来把灯调暗,摸了摸夏允风的头发:“我上厕所,吵醒你了?” 夏允风又有点皱眉头,费劲的看着迟野。 迟野说:“接着睡吧,我关灯了。” 夏允风不明所以地问:“什么?” “让你睡觉。”迟野彻底关上灯,“睡迷糊了你,话都听不懂。” 他爬上床,黑暗中的轮廓有些虚化,夏允风不太自然的偏了下头,躺下接着睡了。 小雨滴滴落落,天阴着。 夏允风最近几天都不太说话,也许是天气添了沉闷,冷清清的小孩又有点不搭理人。 周三是夏允风的生日,那天早上凌美娟给煮了长寿面,吃面条的时候迟野起来了,洗漱完往夏允风身边一坐,说:“长大一岁了,以后我欺负你更加心安理得了。” 迟建国去门口换鞋,撑着墙壁看他俩一眼:“弟弟过生日,你就不能说两句中听的?” 迟野叼着片面包往后一靠:“那多没新意。” 迟建国把迟野念叨一通,临走前对夏允风说:“小风,叔叔先走了,晚上早点回来给你过生日。” 夏允风背对着门口,闻言也没有抬头。 迟野在底下踢他一脚:“跟你说话呢。” “嗯?”夏允风茫然的看向他的嘴巴,“什么?” “老迟跟你say goodbye。” 夏允风转过身,摆了摆手:“叔叔再见。” 大门在身后关上,迟野上下打量着夏允风,奇怪道:“你最近怎么回事儿,总心不在焉的,想什么心思呢?” 夏允风顿了顿,抱着碗去迟野对面坐,然后才说:“没有,我没听见。” “你聋啊。”迟野想起来这几天跟夏允风说话那人也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,不知道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心情不好,于是问,“有人欺负你?” 夏允风摇摇头。 这可是揍过三中老大的人,中美班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孩应该还不是他对手。 吃过早饭俩人各自出门,到了教室,庄天麒将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夏允风:“同桌,生日快乐,祝你早日脱贫致富,走上人生巅峰。” 夏允风想到迟野说收了庄天麒的礼物可能会让他们家变穷,犹豫半天才接。 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,外面用漂亮的彩纸包着,上面还有个金色的蝴蝶结。 夏允风拿在手里晃了晃,说:“谢谢。” 庄天麒蹿腾他:“你不拆开看看吗?” “现在?” 庄天麒说:“对啊,礼物都得当面拆。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