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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火 第10节


   说再多都显得苍白,迟野拦了辆车,带夏允风回家了。

    车上凌美娟来了个电话,迟野说正回家呢。

    气氛似乎又变得奇怪起来,迟野胳膊肘撑在车窗上,修长的手指放松的遮掩着嘴巴。

    他看着窗外,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平和很多,那个总是烦的皱眉头的少年似乎只是错觉。

    夏允风看着另一侧车窗,抱着胳膊,手指抠着上衣的袖口。他总是喜欢摸点什么攥着或者抠着,好像这样的小动作能令他安心。

    那天快到家的时候,出租车的前轮刚刚擦入幽深的巷口,迟野掩着唇突然很轻地说了一句:“夏允风,以后别这样了。”

    别哪样了他没说,该懂的人自然懂。

    就是这话说的太不像迟野了,他自己都不适应。

    夏允风和之前一样装聋作哑,没给半句回应。

    后来进了门,迟野图凉快把上衣脱了。

    他背上的淤青经过一天发酵颜色看着挺渗人的,夏允风昨天就看到了,太清楚那是怎么造成的。

    迟野在厨房地上抱了个西瓜去院子,为了浇花院子里接了个长管子,地下水,凉的很。

    他把瓜丢盆里,拿管子对着冲,弯腰时背脊骨骼分明,皮肤又白,太阳一晃仿佛在夏允风眼里发光。

    手上还留着红晕,迟野捏着水管也冲了冲,夏允风眼尾一跳,心想迟野教训他教训的挺带劲,自己也好不到哪去。

    第8章

    西瓜被地下水镇的冰霜,迟野抱进厨房擦擦干净,水果刀利落的在顶上开了个四方小口子。

    一块瓜皮切下,搅拌器通上电直接从小口深入,嗡嗡地声响中果肉被打成了汁。

    迟野贪凉,折身去冰箱里取了点冰块,就要倒下时忽而犹豫,又把冰块放了回去。

    西瓜汁打好,他把切下的那块瓜皮重新盖了回去,吸管从缝中插/入,然后抱着西瓜回到房间。

    夏允风无所事事的坐在桌前,本是在看迟野的书架,听见他走来,转而看向窗外。

    “吃过西瓜么?”迟野把一整颗瓜正放在夏允风面前。

    吸管是透明的玻璃,现下染了带凉的雾气,瞧起来朦朦胧胧。

    夏允风没出声,错落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窘。

    山上气候变化无常,庄稼作物很难生长,像西瓜这样的水果别说种不出来,连运上山都是难事,夏允风自然没有吃过。

    迟野都习惯夏允风不吭气了,也没接着问,只丢下一句“喝吧”,拖开椅子也坐下了。

    长书桌的两端各坐一人,夏允风偏头过去:“你不喝?”

    迟野翻开书本:“写会作业,你自己喝。”

    城里小孩讲究多,从不跟人用一双筷子、咬一根吸管,迟野没有跟人分食的习惯,当然吃饭不算。

    夏允风摸了摸西瓜上结着的细小水珠,调整了一下吸管的位置,猜到迟野多半是嫌他。

    书桌靠窗,外头搭着个葡萄架子。葡萄是迟野闹着玩种的,长的不好,按理说这季节该结果了,可眼下连叶子都挺稀薄。

    自然挡不了什么光,迟野伸手把窗帘拉上了。

    房里暗了下来。

    昏暗的颜色给人一种隐秘的安全感,夏允风捏着吸管,低头轻轻含了一口。

    玻璃和牙齿磕碰在一起,脆脆的,缓缓漫上嫩红色的汁水。

    果肉打的很细,喝起来又比水稠,满满的一口,甜的人心里发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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