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话到这里似乎就结束了,两边都安静下来。 夏允风等待片刻未见下文,说:“没别的事……” 迟野和他同时开口:“吃晚饭了吗?” 从两点坐到八点,夏允风就没挪过窝。他说:“还没有。” “在工作室?” “嗯。” 电话那头停顿几秒,迟野说:“要不要一起吃个饭?” 夏允风按在鼠标上的手抽动一下,不小心点进一个网页。他道:“我马上走了。” “回家吗?” 夏允风说:“有别的事。” 迟野没有强求:“那你记得吃饭。” 迟野今晚没有加班,时间还早,从事务所出来不知该做什么,也不想继续工作,他打了个车去九号工作室。 从车上下来,仰头看二楼拐角处的光亮,就知道那个小骗子没跟他说实话。 迟野没上去打扰,立在梧桐底下抽烟,街角有个老汉推着车往这边走,闻到香味儿,是热乎的烤红薯。 那年的回忆浮上脑海,迟野迎上去,要了两个。 他揣进羽绒服内侧的口袋里,热度传来,隔着衣服倒不烫,他充当了人型保温箱。 等了得有小一个钟头,二楼的灯灭了,迟野把烤红薯拿出来,挂在门外的牌子上。 夏允风走下楼梯,在一楼抓起自己的衣服,开门时门廊上的风铃轻轻摇动,他转身锁门,疑惑的看向门上的东西。 触手生温,还很热乎,红薯香透过风传来,夏允风不由一愣。 大半夜的上门送红薯,哪位活雷锋能干出这种事。 夏允风把东西拿下来,左右看了看,快气笑了,做好事还不留名,是不是有病? 掏出手机打电话,铃声在附近响,但看不见人。 夏允风没什么耐心:“出来。” 迟野站在梧桐树后,后悔没开静音。 夏允风提着那袋红薯,走至面前,没有谎言被拆穿的尴尬,劈头盖脸就是一句:“你是不是有病?” 迟野张了张嘴,说:“大概有。” 夏允风气结,锁好门,敞着的羽绒服底下是一件钻风的毛衣,被吹的一抖,他更没什么好心情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 “不干什么,”迟野诚实道,“路过看到还亮着灯,就买了两个烤红薯。” 夏允风不留情面:“酒店和工作室是两个方向,你真能路过。” 迟野也没有被拆穿的羞恼,索性借坡下驴:“那就当作我来送温暖。” 他看见夏允风在风中打摆子,忍不住说:“拉链拉好。” 夏允风站着不动,原地瞪他:“关你屁事。” 这强硬作风和初识那会儿有的一拼,迟野上前一步,低头去找夏允风衣服上的拉链,扣上,他一路拉到顶,领口能挡住夏允风的尖下巴。夏允风想退,被警告了:“别动。” “忙也记得要吃晚饭。”拉链拉好,迟野软了态度,“我走了。” 专门等他似的,路那头开来一辆出租车。迟野招手拦下,大晚上跑过来,不吭声的等在楼下,仿佛真的就是为了给他送俩烤红薯。 夏允风五脏六腑都烧的慌,用力将开一条缝车门推上。他烦躁的拧着眉:“我送你。” 他像是气迟野,也像是和自己较劲,路走的很快脚下生风。 停车场里,夏允风把车钥匙抛给迟野,矮身钻进了副驾驶。 时间并不算很晚,北城的街市是正热闹的时候。汽车汇入车流,迟野说:“真巧,我刚换的国内驾照。” 夏允风不说话,热乎乎的烤红薯捧在手心,他撕了皮开始咬,习惯和过去一样,不爱用勺子。 红薯香弥漫在车厢,路遇一个红灯,迟野停下来,单手扶着方向盘扭头看夏允风。 爱吃的样子也没变,这才多大一会儿红薯就下去一半了。 “想吃火锅吗?”迟野看见路边一家火锅店,此时上客高峰,门里门外闹腾的厉害。 夏允风看向他:“讲什么?” “问你吃不吃火锅。”迟野把话说慢一点。 夏允风转回去,臭着脸:“吃这么大个红薯哪还有肚子吃火锅。” 迟野手撑着窗沿上,几根手指虚掩着唇,嘴角是勾着的。 快吃完的时候姜意给夏允风打了通电话,这人奇奇怪怪,最近这段时间天天跟夏允风说“晚安”,还发一些恶心人的话,搞的夏允风想把他拉黑。 夏允风接通,刚受了气怒火波及的很快:“没正事就不要聊了。” 姜意对着电话乐,夏允风听力不佳,听筒音量始终开到最大,迟野在旁边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