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 迟野没有接话,戴上眼镜开始干活。 同事悻悻地同他告别,祝愿他能早点回家。 柏林正值隆冬,办公室里暖气开的很足。 迟野没吃晚饭,集中精力修改方案,白衬衫经过一天磋磨已经打皱,挽起的袖口留下深深褶痕。 凌晨一点,社交软件“叮”了一声。 迟野点开对话框,是那个龟毛的甲方发来消息:“还没下班?” 对方以为他是德国人,迟野也没有说明,俩人交流一直使用英语。算算时间,国内现在是晚上六点,正是下班的时候。 迟野回复:“再给我十分钟。” 对方说:“不急,不要出错,今天结束前给我就行。” 迟野没再回复,隔着屏幕扯动嘴角,对方的语气仿佛是在教他做事。 这些年他的性子磨平许多,年少气盛时处处都要压人一头,得理不饶人,如今很多时候连话也懒得多说。 十分钟后,迟野将文件发给客户,利索的关机下班。 他在事务所附近租了一间公寓,不算很大,但一个人住绰绰有余。 家里没半点声息,单身男人的夜晚显得有些冷清,开暖气制造一点动静,迟野倒在沙发上累的不想动。 累,却睡不着,晚间那两杯咖啡造的孽。 趴了一会儿爬起来冲个澡,热水烘托出三两分绵软。洗完澡,迟野去阳台点了支烟,那年玩命儿学语言养成的陋习,提神醒脑,后来戒不掉了,或是干脆不想戒。烟和酒有时异曲同工,能短暂的麻痹一个人的神经。 手机在茶几上震了一下,迟野嘴里叼着烟,拿来手机。 龟毛甲方一号:“方案我看完了,很满意。” 换了那么多次人再不满意事务所就要关门了,昏黑的天色下迟野轻笑一声,被对面这人逗乐了,难得起了几分说话的兴致,揶揄道:“您满意就好。” 对方大概体会到他的阴阳怪气,说:“这段时间辛苦你了,在你之前我还找过别的设计院,过滤了很多设计师,你是最合我心意的一个。” 迟野说:“多谢夸奖。” 停顿一会儿,那客户发来:“我是指你的设计。” 迟野忍不住笑出声,烟灰随着他的动作抖落在地,不纠正还好,一纠正反而显得奇怪。 对方显然也察觉到这一点,停止尬聊。过了十来分钟,迟野已经躺上床了,手机又响。 他猜测还是那磨人的甲方,打开果不其然,那人说:“方案出了,你什么时候来现场,我让助理订机票。” 实地考察是建筑设计必不可少的一环,迟野短暂的犹豫几秒,面上看不出表情,回道:“下周吧,还有个项目在进行扫尾工作。” 对方说:“我稍后把你的名片推给我助理,她会联系你。你把身份信息和日程安排发给她,她会帮你定好机票。” 迟野回:“ok。” “还有,我希望你在帮我做事时不要兼顾别的,我不喜欢一心二用的人。” 迟野从不一心二用,接手这个项目的时候上个项目已经走完流程,因为甲方在国外出差所以暂时无法确认交付,对方下周回来,还需要最后的签字。 开启免打扰,迟野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,没有解释的欲/望,也不想再回复。 夏允风发完消息等待一会儿,对方似乎没有回复的打算,于是关掉电脑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