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疼,心里有事儿,想着夏允风的耳朵。 后来察觉到夏允风在做噩梦,便一下下抚摸小孩儿的后背,直到他呼吸平稳才停手。 第二天起床时父母都已经走了,夏允风先看看迟野的后背,经过一夜发酵,那背上的淤伤颜色更吓人了。 “疼吗哥?” 迟野穿衣服,动作间小臂的擦伤也暴露出来:“还好。” 不想小孩儿担心,只是迟缓的行动出卖了他。 夏允风践行昔日诺言,要是迟野生病也伺候他。后背上的伤让迟野没法弯腰,鞋带都是夏允风帮着系的。 打车去医院,迟野揣着夏允风的身份证在机子上挂号。 夏允风找到导医询问,不知迟野该挂哪一科。等他问清楚回来,迟野已经拿到了挂号条。 “你挂的哪科?”夏允风问,“导医说这种情况挂骨科比较放心。” 迟野模糊地应了声,拉着夏允风上到三楼。 很巧的是骨科也在三楼,夏允风陪在迟野身边安静的等,来医院的人很多,他们坐在大厅里听叫号。 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夏允风还愣了一下,茫然的看向迟野:“哥你挂错号了?” “没有。”迟野抓住夏允风的手腕,往走廊的另一头去。 夏允风看一眼骨科的方向,提醒道:“我们走反了。” 迟野还是说“没有”,夏允风抬起眼睛,终于看清门头上挂的牌子。 如被冰水灌下,他的身体阵阵发寒。 那牌子上写着四个字:“耳鼻喉科”。 第54章 诊室里,夏允风配合的接受各种检查,问什么说什么,让做什么做什么。 事到如今,他无需再藏着掖着。只是他看上去很迟钝,提线的木偶般,一个指令才会动一下。 他看着医生的嘴巴,几次无法理解对方在说什么,明明七岁起他就能够读懂别人的话了。 夏允风的耳朵最近不太舒服,那天回琼州的飞机上就在痛,落地后倒是不疼了,可他听不见了。 他没告诉任何人,听不见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,像忽如其来的天气变化一样,晴时好,雨时坏,挨过冬天,春天会好一点,夏允风根本不怕这个。 医生给夏允风做听力检查,询问他过往病史,夏允风平静的说了一些,讲到幼年时某次发烧,病情反复拖了很久,好了之后就这样了。 医生问他后来的症状,夏允风简简单单的概括,并不全聋,天气恶劣和感冒发烧时要差一点。 他所谓的“差一点”是温和的说法,实际上等同于聋子。 医生判断夏允风幼年那次发烧引发了中耳炎,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所以留下后遗症。他的左耳听力只有两成,右耳稍微好一点,但也不及正常人。这次失聪是飞机气流影响,再加上北方天气寒冷,诱发的急性中耳炎,所幸发现及时,否则还会雪上加霜。 医生给开了药水,让夏允风回去滴耳朵,离开前说:“耳朵很宝贵,不要不当回事。” 从诊室出来,迟野始终牵着夏允风的手,人来人往的医院里,各人有各人的病痛。 挂号机前,夏允风仰脸看着迟野:“再挂个号。” 他不黏乎了,可也算不上冷淡。 迟野挂了骨科的号,重新排队等候。大厅里的座位坐满了,俩人站在窗前,救护车闪着灯呜呜驶过,倒映在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。 “生我气了吗?”迟野问。 夏允风没有看他,可能没有听见。 迟野把他的脸转过来看着自己:“要再加一条,生气不能不理我。” 夏允风怔了几秒,摇摇头:“我没有生气。” 他是真的没有生气,迟野是为他好,担心他,他怎么生的起来气。 夏允风的目光在迟野唇周停留几瞬,缓慢滑开,自上而下的望着窗外。 “我没想过让你知道。”夏允风淡淡开口,“我已经习惯了,不太会影响我的生活。” 琼州岛天气一直不冷,入秋后那几场雨的确有些影响,但也没到全聋的地步,雨停会恢复一些。如果是在山里,这个季节他基本活在无声的世界里,这种状况要一直持续到来年开春。 迟野的手落在夏允风的后脑上,轻轻地揉他的头发丝。 也是在这个瞬间,迟野发现夏允风不止是长肉了,也长高了。一直被他嘲笑的,长不高的男孩,就在不经意间长大了。 “只是因为感冒?”迟野不用把话说的很大声,动动嘴就足够夏允风理解他的意思。 夏允风眼睫一颤,半晌,很轻地摇了摇头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