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找出了这样一个人的存在,虽然有些困惑于为何在原主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恩人弟弟的出现,但还是乖巧地叫了一声“谢小叔”。 谢知隶局促地摸了摸衣兜,尴尬地应了。 “我这也没什么东西给小侄女……要不你吃个鸡蛋吧……”说着说着,他越发局促了,毕竟这鸡蛋还是人家妈刚刚塞给自己的,还没转头就送还给人家,不太像样。 喜妹笑道:“我平时有得吃呢!谢小叔你自己吃吧,我就是随便转转,你们继续说话,我去周围给你们放风去!” 未等林老太和谢知隶说话,她就直接转身走了,在不远处晃荡着,如她所言,尽忠职守地给他们放风。 林老太满脸笑容地嗔怪道:“这孩子!毛毛躁躁的!” 谢知隶望着远处小姑娘晃荡着的身影,突然想起了妹妹家的外甥,笑得满脸温和慈爱:“大姐您有个好女儿。” “也就这个闺女是个好的了,要不是还有她啊,我和她爹都能被那几个丧良心的儿媳妇给气死!”林老太语气里难掩骄傲,“喜妹乖得很,聪明又孝顺,就是身体不好,不然的话,就用不着我们两个老的操心了。” “身体不好?那是得好好调养调养,小姑娘家受不得病。” “她倒是不容易生病,就是皮肤娇嫩,容易受伤,所以家里都不舍得让她干活。往后你要是有什么难处,就避开人到家里来找我们,我和你大哥不在的话,喜妹一般都是在的,让她转告我们就行,甭跟我们客气。” 谢知隶有些不好意思,但还是坚决地回道:“大姐,谢谢您这份心意,今天的鸡蛋我也就收了,但是以后的接触就不必了,我这种成分,您不好沾惹的,万一被人撞见,还会连累你们一家人。” 即便大哥真的对林老太有恩,大哥也已经过世了,他这个做弟弟的没那个脸受这份报答。更何况,即便是大哥本人在这,也不会为了当初两个无足轻重的馒头而要别人冒这么大的风险。 他们这些被下放的坏分子,都是不能有亲人朋友的,即便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关系,都有得是断绝关系的,毕竟,关进牛棚、被□□、剃阴阳头、被侮辱……革委会有得是办法折腾他们这些坏分子,也不会放过跟他们有关系的人。 就拿谢知隶本人来说,妻子早亡,膝下一子一女,都登报与他断绝了关系,即便这样,他们的工作和生活也还是受了影响。 可以说,自打被打成坏分子,他亲朋尽散,如同一片孤萍独自漂在大雨倾盆的水面上,时刻忧心着下一秒就是倾覆之灾。 他自己已经是身处泥潭了,任何人沾上他都只会是一身泥点。 他不希望林家人被无辜地牵扯进来。 林老太不在意地摆了摆手:“嗐,我又没说光明正大帮你,背地里能帮多少是多少呗!能力范围内能帮一把就帮一把,就像你哥以前帮我一样。” “你也别想太多,要是那种帮不得的忙,比如说帮你换个住处换个待遇什么的,就算你要求我帮,我也不会帮的,我这还一大家子人呢!别说你了,就算是你哥还在,我报恩归报恩,还我的命都行,赔上我一家人的未来,却也是不能够的。” 她说得十分坦荡。 话都说到这了,谢知隶除了感慨这个大姐的敞亮之外,也不好再推脱了。 “……那往后就麻烦大姐了。” 应虽是应下了,他却在心里打定主意,除非实在万不得已,不然不好去麻烦这赤诚的一家人的。 见他终于应下了,林老太松了一口气,一边在心里埋怨他倔,一边说道:“早答应不就好了嘛!” 谢知隶不好意思地笑笑。 林老太害怕时间久了被人撞见,加快了语速,简单交代了一下他们第三小队的情况:“时候不早了,我长话短说,你听一下心里好有个底。我们曙光大队整体就不兴外头的那一套,第三小队就更不兴了,所以你只要好好学怎么种地就行,定期写写报告,不要做出格的事情,老实听队上的安排,就不用担心其他的了。” “你安心待着,有什么不适应的或者有人欺负你,就私下去找队长说,他是兴国的侄子,也知道你跟我家的关系,只要不是你自己的问题,他会帮你的。” “我先走了,你也早点回去,反正就是,安心,不要自己吓唬自己。” 说完,她就略有些不放心地走了,一步三回头。 不是她说这个恩人弟弟的坏话哦,实在是,这人看起来好像真的不太靠谱、不太爽利!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