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般,声名狼藉地被人踩到淤泥里去,揪着头发骂贱人。 她是绝不允许的。 她慢慢地呷了一口茶,深吸了口气,终于开始说话了。 “薄夫人,这石榴花,开得真好呢。” “是,都是老夫人命底下人仔细栽培的。”薄夫人听到萧杏花开口后,目光微动了下,不过并没有看萧杏花一眼。 “老夫人真是个疼爱子孙的老人家,石榴花种得好,多子多福,将来儿孙也必定有福气,步步高升,官运亨通!” 这简直是废话,薄夫人没吭声。 萧杏花笑了笑,继续道:“虽说我家婆婆已经离开多年,可是终究做过媳妇,知道当婆婆的心思,总该是顺着老人家心思,好好孝敬,万不能惹老人家不快。老人家喜欢多子多孙,喜欢儿孙有福气,咱们总不能逆着来,薄夫人你说是吧?” 薄夫人听到这里,总算听出来点意思来了。 是了,悉心料理着石榴花的老人家,必然是盼着儿孙满堂,盼着儿孙有出息。 她只是个当儿媳妇的,便是再自傲,也不能去得罪不该得罪的人,到时候给家里惹了祸端,那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呢! 萧杏花从容地将那盏茶放下,轻声道:“这真是好茶。” 她也就装装样子,还不懂品茶呢其实,不过不妨碍她顺嘴夸一句。 薄夫人听到这话,僵硬地转过头来,看向她。 萧杏花今日并没有刻意打扮,脸上只是淡施脂粉,不过面庞娇艳,双眸柔亮,衣裙得体。她唇边含着一抹笑,那笑意温和宽容,好像别人做了什么事,她都不会在意似的。 一点点都不像是传说中的那个乡下蛮横妇人。 听说,镇国侯对她分外宠爱,曾经在出宫回府途中,特意绕远,亲自下马给她买桂花鸭吃。 她的命,真好呢。 “有什么事,你就直说吧。”身边伺候的侍女都已经被摒退了,薄夫人越发挺直了腰,疏冷地这么说道,她也不想和她来虚的。 “夫人既这么说,自然是明白我的来意。” “我当然明白。”薄夫人嘲讽地冷笑一声,鄙薄地道:“你要我帮你遮掩你的旧事吧?” “是。”萧杏花自然看出她满眼的不屑,不过她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被激怒来,她本来就是求人的,不是吗? “可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?”薄夫人挑眉,冷道。 “因为我相信,夫人也是聪明人。”她轻笑了下,这么说。 聪明人,总该明白自己的处境。 一路来的时候,她已经问过柴小管家了,知道这泰康国公府里,有个大夫人,而薄夫人是那个二夫人。如今大夫人病了,才让二夫人掌家的。 二夫人手底下有个儿子,已经弱冠之年,今年要走科举入仕的。 而且她还知道了,二夫人的夫君,远放晋阳州,想要调回来,并不是那么轻易的。 “聪明人?”薄夫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眉眼间忽然有了防备之意:“你是在威胁我,是不是?” “威胁?”萧杏花听到这个,苦笑了声,凝视着薄夫人,坦诚地道:“夫人何出此言,害怕被威胁的,难道不应该是我萧杏花吗?” 听她这么一说,薄夫人望过去,只见她晶亮的双眸中满是真诚,不由心里微微一顿。 萧杏花干脆放下那茶盏,起身,叹了口气,却是正色道:“夫人,明人面前不说暗话,我萧杏花生于大山底下,长于乡野之间,后来又混于市井之中,别说学得那琴棋书画,就是识几个字都难呢。我夫君早年离家,只留下三个孩儿一个老母,恰逢那时世道乱,夫人稍长我几岁,应是知道的,战火连年,又是水灾瘟疫,手底下还是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。” 说着,她微微低下头,眼中隐约有丝湿润:“到了那个时节,要么带着几个孩子跳了河,从此后一了百了,要么含羞忍耻也要活下去。我是个怕死的,也舍不得几个孩子死,人被逼到那个份上,哪里还知道高低贵贱,哪里还能直着脊梁骨做人!” 那薄夫人听得这番话,也是有些动容。那个时候,她虽是国公府的少奶奶,可是也知道前方战事吃紧,整个燕京城里人心惶惶,平时街都不敢上,府里吃穿用度也都是分外节省的。 堂堂国公府都成了这德性,更何况寻常小民,那真是饿殍千里,白骨成山,甚至听说易子而食的惨剧都有发生。 萧杏花却继续道:“我萧杏花活了三十二年,这辈子,生来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