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留我一命!叔叔!” 求完了,膝盖一软“噗通”往地上一跪,一把抱住李知尧的腿,这就哭起来了。 赵太后没想到自己一生要强,辛辛苦苦扶上帝位的却是这么个东西——没有血性没有骨气没有抱负,为了活着,连皇位都能说让就让! 她气得越发要吐出血来,手腕颤抖着按住龙椅,粗着嗓音吼道:“皇帝!你给我站起来!” 小皇帝直接抱着李知尧的腿不松,哭得情真意切,自然是不站起来。一直等李知尧伸手拉了他,他才挂着泪珠子从地上爬起来。 站直了,腿还有些抖,他微仰头看着李知尧说:“我现在就拟旨。” 李知尧不多废话,直接出声吩咐:“皇太后赵氏祸乱朝纲,擅坐龙椅欺君犯上,现在就把人给我拿下,打入天牢。再拿笔墨来,伺候皇上。” 命令一下,萧进领着几位侍卫直接迈步上龙椅,把赵太后押下来。 赵太后不愿意出去,一边赖着身子一边扯着嗓子喊:“皇帝!皇位不准让!李知尧弑君谋权,迟早要遭报应!这个龙椅这个天下,他永远都别想坐得安稳!” 萧进几个人把赵太后往后拖,一时间场面异常混乱,赵太后满身狼狈,早已没了往日的雍容端庄。她就这么扯着嗓子往回喊,声音在大殿中回荡,仿佛是一生中最后的挣扎。 小皇帝被她喊得又慌又乱,明明天气已入了寒冬,他额头上竟聚起了密密的汗珠子。汗水聚在眉头上,沿着眉梢滑下来,沿着下颌骨落进衣襟里。 笔墨书案备齐,他淋着汗在案前坐下,然后在钱胜文的辅佐下,抖着手把禅位圣旨拟出来,再盖上玉玺。最后圣旨交由钱胜文,钱胜文当朝宣读。 圣旨读罢,钱胜文卷起手中卷轴,与在座所有人一同跪下,伏身高呼:“吾皇万岁!” *** 李知尧守了信用,坐上皇位以后,没有诛杀自愿禅位的小皇帝。他用宫外的一处殿宇安置了小皇帝,好吃好喝地养着,让他仍过安闲富贵的日子。 安置好小皇帝以后,便是梳理皇宫人员和朝中大臣。跟他从蛮州一路打到京城的各位将领,自然都得到了封赏。陈仪、钱亮和萧进等人,全部赐官封爵。 而像死去的董远和魏川,爵位便封给了他们的妻子和儿子。 朝雾在七日后与慕青和贺小苏一干人等抵达京城,慕青和贺小苏在最后战胜了薛城,也得了战功,自然也都得了应有的封赏,总算施展了他们一直以来的抱负。 对功臣加官进爵结束后,李知尧一不做二不休,又对赵太后一党开始了拔根似的清算。要处理的第一个就是周家,虽然周贤明已死,但周家剩下的所有人,一个都没放过。 李知尧直接下旨,让萧进带兵抄了周家府宅,罚没周家所有财产,搬空周家藏书楼,最后点一把火把那京城人人向往的藏书之地给焚烧成灰。 周家几百口人,男丁或杀或流放,女眷全部贬入奴籍。 李知尧的狠戾行为让京城许多大族世家都感到胆寒,每天惶惶度日,生怕自己往前哪里得罪过他,现在被拉出来直接灭族。 有胆怂畏惧强权和新帝心性残暴之人,自然就有刚正不阿之人。在那些刚正不阿的人里,厘侯爷是最有血性与骨气的。他向来为人刚正,眼中只有礼法和荣辱。 别人不认可新帝李知尧,但多半都不敢太过表露,也就是昂着头颅拿拿劲,眼神里偶尔流露出一些不耻与不屑。而厘侯爷不是,他是直接上朝立于大殿不拜。 在所有人都跪地参拜下去的时候,他一个人站在那里,便显得格外扎眼。 没人叫平身,参拜众官伏地无一人敢动。 李知尧坐在龙椅上盯着厘侯爷看,时间久得让大殿中的其他人都冒起了冷汗。最后还是李知尧边上伺候的大太监出了声,看着厘侯爷问:“为何不跪?” 厘侯爷腰板挺得极直,语气铿锵道:“乱臣贼子,也好意思受众人朝拜?老祖宗的规矩都可破,我看这大夏的江山,气数也快尽了!” 此话一出,直说得大殿中的文武百官额头又多了一层汗。 李知尧还是盯着厘侯爷,心里自然有被辱骂的愤怒,除了愤怒还有另一层,他想着就是这老东西,为了所谓的礼法荣辱,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上了黄泉路。 若不是朝雾母亲没下得去手,朝雾早埋在了厘家城南的陵园里。 又看了一会,他终于向厘侯爷开了口,语气里透着刮过人骨头的寒气,“那厘侯爷不妨再猜一猜,是大夏的江山气数先尽,还是你厘家气数先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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