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背,拼着一口气说:“你若不信,请大夫来一看便知。” 李知尧刚见她时兴致极好,这会儿又被她闹得七零八落,生吞下一口气,忍着想一把把她直接掐死的冲动,起身冲外面喊了句:“来人,找大夫!” 小六和七顺儿住在耳房里,听得这声唤,吓得浑身一紧,忙穿了外衫前后出来。 话也不敢多说,应声直接去前院找小厮出去请大夫。 小厮不过出去一刻钟的功夫,就把最近医馆里的大夫请了过来。急急忙忙领到二门上,把大夫交到小六和七顺儿手里,让她们赶紧领去朝雾的院里。 小六和七顺儿带着大夫走过院里的石板路,到了廊庑下,抬声儿往正房里通传,“王爷,大夫请来了。” 屋里很快传出来李知尧的声音,“带进来。” 小六开门把大夫请进去,再颔首退出来。 不敢和七顺儿站在廊庑下嘀咕什么话,捏着彼此的手回了耳房关上门,七顺儿才小声道:“怎么回事啊?好好的叫大夫做什么?都这么晚了。” 小六往床边坐下,“谁知道呀,要我说,早些从了咱们王爷,不是挺好的事么?闹出这么些事来,不是还得从了,白受了那么些罪。若是真不愿跟着王爷,一根麻绳吊死岂不好?” 七顺儿坐到小六旁边,“怕是又不敢死,又想要贞烈的名声。要真是个贞洁烈女,早该在王爷找她之初,一脑袋扎湖里死了便罢了。那样给自己留个好名声,也不会让她相公跟着受罪。这会儿还是跟了王爷,她相公真是极惨。” 小六看着七顺儿,“可是这都自己上门来了,已决定抛夫跟了王爷了,又闹什么呢?这世上不知多少女子想跟着王爷呢,偏她这么能折腾,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。” “想有什么用,没人家那模样身段,一辈子也攀不上高枝儿。你说人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,人家并不当这是福,只当是灾,不知怎么痛苦呢,这就是,各人有各人的命……” …… 正房里,大夫坐在床前的小杌子上,正在给从帐里伸了胳膊出来的朝雾把脉。 李知尧坐在床下罗汉榻上,脸上黑云密布。 片刻后,大夫收手并收了放在朝雾手腕处的帕子,转身去李知尧面前,绷着脸色对他说:“王爷,夫人这是有喜了,已有三个多月,胎象没什么问题……” 李知尧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脑门就“嗡”一声炸了,大夫下面再说什么,他根本没听。他盯着床上紧合的帐门,脸色和目光都瞬间黑到极致。 大夫说完了话,不知李知尧什么意思,站着不敢出声。 李知尧看着帐门忍了片刻,目光收回落到大夫身上,冷声道:“夫人肚子里这孩子是个灾星,留不得,劳烦你给开个方子抓副药,立马煎上。” 朝雾早就料到了会这样,听了这话也不激动,只睡在帐里不动,也不出声。 不慌不乱,躺得平平整整。 大夫这边听了一头汗,想了想还是跪了下去,怕得要死地对李知尧说:“王爷,这孩子已经有三个多月,月份大了,强行流掉,闹不好只怕会……会……” 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:“会大出血而一尸两命。” 说完额头上全是汗,也不敢抬手擦。 李知尧不听,声音越发冷,“让你开你就开。” 大夫只觉得自己整个头皮都麻了,一边是冷血可怕的王爷,一边是两条活生生的生命。便是月份小的时候,用药流产都有不小危险,这个时候强行流产,没有谁能保证大人能安好,稍有不慎就会一起跟着送命。 可是他能违背晋王的意思么?只怕不小心把自己脑袋也搭进去了。 本来都脱靴睡觉了,结果硬生生被叫起来,被拎到这里做这种事,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。 大夫没办法,只能应下来,“是。” 他应完挎着药箱出去,找小六七顺儿开方子抓药煎药去了。 屋里安静下来,朝雾躺在帐里仍然没出声。 李知尧坐下窗下,忍着一肚子的暴怒与火气,最终还是没忍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