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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节


思。

    参加殿试和传胪大典时,考生们需要穿统一的考服,所以只在发冠和发簪上有所区别。因为入宫前需要搜身,柯祺就没有让谢瑾华戴那种尖锐的簪子,而是用上了边角处特意磨圆了的檀木簪,免得搜身的侍卫觉得簪子可以当凶器,从而给他拔了。但真的搜身时,侍卫们其实并没有严格到这份上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,连着两次的檀木簪都是因为柯祺心细啊,真不是因为谢瑾华自己喜欢!

    不,说喜欢还是喜欢的,毕竟那簪子是由柯祺帮他插好的。

    探花郎笑语盈盈,谢瑾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,眼神下意识落在了探花的发髻上。

    还好,探花戴的是玉冠和玉簪。

    谢瑾华不知道为何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探花注意到了谢瑾华的眼神,很是坦白地说:“说来不怕文贤兄笑话。文贤兄前两次戴的簪子都作了修竹样式,我这玉簪是从家父那里新讨来的,也是修竹的样式。”探花也跟风,只是跟得另辟蹊径。

    除了保持微笑,谢瑾华还能做什么呢。

    和探花郎聊天其实很有意思。探花这个年纪,早已娶妻了,膝下已有一子一女。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转到了小儿的教育问题上去,谢瑾华很是认真地点着头说:“基础一定要打好,这一点非常重要。”

    探花见谢瑾华小小年纪,却没想到他还会教孩子,不免有些惊异。

    谢瑾华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,连忙补救道:“家中子侄已经到了要启蒙的时候。”其实月饼还差几个月才需要启蒙的。谢瑾华的教育经验都是从柯祺这个学生那里得来的。别人教子,他教夫啊!

    探花很是理解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很快就到了吉时,负责开宴的是本届的主考官。给皇上预留的那个位置还空在那里。事实上,虽说明光宴是皇上宴请新科进士的宴会,但皇上本人并不经常出现在明光宴上,只是占了个名头而已。

    三年前的明光宴上,太子倒是露过面。当然,这也是皇上的意思。如果没有皇上的准许,太子自己肯定不好出现在这种能拉拢未来朝臣的场合。从这一点来说,太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非常稳固。

    明光宴的重点不在于宴,宴会中有作诗、写赋的机会,这都是留给众人表现的。

    文人嘛,或真情或假意,在外头总要表现出自己谦和有礼的一面。明明谁都想要表现自己,肚子里分明已经有了底稿,却偏要等着别人点到自己的名字时,才“勉为其难”地站起来,然后“苦思冥想”片刻,这才将文章脱口而出,最后还得谦虚一两句,说自己是在抛砖引玉。谢瑾华是人人都想引的玉。

    谢瑾华向来是不怵这种场合的。该他作诗,他就做;该他出风头,他就出。到了这时候,就算他想低调,都已经没法低调了。官员们似乎也很偏爱他,总是对他举杯示意,他就不得不喝了好几口。

    等到宴会快散了时,皇上竟然领着太子露面了。

    众人的情绪都很激动。

    当皇上举杯邀众人共饮一杯时,伺候的太监们先把大家的酒杯都斟满了,新科进士激动得一饮而尽。这杯酒喝完,又说了几句勉力的话,皇上就离开了。但是,在场的谁也不会觉得自己被怠慢了,毕竟那可是皇上啊!恰恰相反,他们的心里都久久难以平静,因为他们竟然喝到了皇上亲自敬的酒。

    太子留了下来。

    太子对谢瑾华这个六首状元很感兴趣,便把他招到了跟前说话。虽说两人有一点亲戚关系,但因为彼此身份差距过大,这其实是他们第一次见面。太子视谢纯英为可靠友人,对着谢瑾华就很和善。

    谢瑾华的礼仪学得很到位,先是一丝不苟地对着太子行了礼,然后静静看着太子。

    太子愣了一下,显然没想到六首状元是这个画风。谢瑾华看上去乖巧极了,眼睛澄净如同冬日的湖面,又如同是初生的懵懂的小兽。有那么一瞬间,太子甚至怕自己吓到了这孩子,于是软了语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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