睦。但是现在,又该怎么呢…… “你先出去。” 一旁站着的纪昊铭站在窗户旁,像是极为压抑着自己的嗓音一般,把自己的媳妇儿直接命令走出这间豪华高级的病房。 纪昊铭的妻子回头看了看眼圈变得通红的丈夫,默默地叹了一口气,走出了病房。纪家虽然家大业大,但是却是无法从死神的手里抢夺走一条鲜活的生命。拖得再久,不过是让病人活得更痛苦而已,让活在人世的人跟着痛苦而已 现在,婆婆从病痛的折磨中解脱了,病房里的那两个人才是最痛苦的那两个人了吧…… 纪昊铭的妻子刚走出病房门口,关上病房的那一瞬间,就听见病房里砸东西的声音—— “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?!说给谁听,难道想说给我和我妻子听吗,听你这个当爹的多么可笑吗?!你算什么男人,你算什么父亲!你知道……你知道,我为什么会那么疏离妈吗?因为我不想再从妈的眼里,透过我的影子想看见你了!” 纪昊铭有些崩溃地踩着地上的玻璃渣子,狠狠地将里面红色的花朵踩成了猩红的泥浆,捂着自己溢满泪水的脸可悲地嘲讽道。 “我知道,我早就知道,只要看见我,妈就会变得很难受。眼神是不会骗人的,以前小,我不懂事,总向妈问你这个当爸的为什么总是那么忙,不愿意回家陪我们。那时候,妈总是眼神变得很黯淡无光,抱着我安抚我。后来,长大了,我就知道了那眼神里的悲哀。只要我和你长得有三分像,只要我是你的儿子,妈永远都不会像独自一个人的时候那样平静,会对着黄色的百合微笑……” 捂着双眸,纪昊铭无法抑制自己的泪水,哭得像个没有得到爱的大孩子一样。 “所以,为了不让妈看到我变得难受。自然而然地,我就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。不想再让她透过的我的眼睛,看见你无情冷心的背影了。你作为丈夫,哪里有爱她一点点,你不过只是在囚禁她而已,消磨她的岁月和感情而已。你连正视懦弱又自卑的她的勇气都没有,你为什么不放她走!看着她那么难受怯懦,却又不愿意离开你的身边,你很开心你很愉快吗?!” 狠狠地砸了一拳雪白的墙壁,留下了血迹斑驳的印记,纪昊铭无声恸哭着笑了出来…… “现在,你满意了?看着那个懦弱自卑的女人到最后都懦弱得死在你的身边,无法说出自己一生的祈愿,你满意了吧!你现在一定很痛快很开心吧,这个可悲顾影自怜的女人竟然还对着你这个无耻至极的男人道谢……” “…………” 病床旁的老人只是默默地握着妻子的手,一动也不动,一言不发。 “就连最后一句话母亲也都是对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倾诉,我是她的儿子啊!我是她十月怀胎的儿子呀,我不是你们的镜子,我不是你的工具,我也不是你们传宗接代的产物!但是,我又是你这个废物的儿子,所以,我在母亲的面前永远都是一面镜子,母亲的眼里没有我……” 纪昊铭看着病床上含笑离开的母亲,泪水从双手中溢了出来。 “我为什么是你们的儿子啊……” 我多么后悔无知幼稚的自己,在还能陪在母亲身边的时候,说的那么多让母亲伤心难受的话语啊……如果,他早熟一点,不对母亲说关于纪云崇的话语,不说想要父亲陪同,母亲会不会会好受点,不会被无知愚蠢的他和那个废物男人伤得那么深。 明明光是注视着他就那么难受悲哀了,而他还用无知的话语往她的心尖上捅刀。明明他一直想呆在温柔脆弱的母亲身边保护她,但是,但是他已经无法忍耐母亲那样的哀恸的眼神了。他不是母亲的儿子,他是母亲的锁链,将母亲无法逃离地锁在了纪家这个牢笼里…… 他是父亲的原罪,他是母亲酸楚过往的伤疤,每当母亲看到了他,一定会想起父亲年轻时的所作所为吧。看着这么一个儿子,她那么温柔和蔼,一定只是宽恕温柔地对待他。但是内心深处无数次地想要挣脱他这个锁链,向往自由的世界吧。 父亲不能给予母亲的自由,他能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做到一点。那就是,尽量不要出现在母亲的身边,不要让她难受,不要让她看到枷锁,即便玻璃房里做着泡沫一般的美梦不愿清醒也罢,至少做梦是自由的。 所以,他很快懂事后便不呆在母亲的身边了,去了最厌恶的父亲的身边。 “送了再多的红色樱草又怎么样?!你不亲口对那个自卑怯懦的女人说出‘除了她,别无所爱’的花语,你以为,那样一个蠢傻可怜的女人会懂吗?!红色的樱草花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