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情路千难万难,风雨如晦,但那又如何,他死也不会放手的。 只紧紧抱住宋俨明劲瘦的腰肢,将脸深深埋了进去。 “你是我的。” “宋俨明,你是我的。” *** 祁阳宫殿内,全数的宫人都被赶到殿外,数十个太监宫女齐齐跪在门口,大气不敢出一声。 砰的一声碎裂声传来,众人更是浑身一抖,不一会儿,宫门一开,是陛下身边倚重的喜公公匆匆忙忙出来了,他挥着拂尘,尖利的嗓子急急道: “全部退出去!退出去!” 喜公公头脸皆是茶叶沫子,衣襟已湿了大半,面上更是带了慌张惊恐,众人唬得不轻。喜公公向来深受圣眷,从无这般狼狈的时候,宫人们畏怕,立时诺了一声,便尽数往殿门外退去。 喜公公这才有间隙拿袖子擦了擦头脸,吞了吞口水,往紧闭的内门看了看,摇了摇头,叹了口气便退出去了,将殿门锁上,守在门口。 殿内,龙涎香淡淡环绕,地毯上已是狼藉一片。 宋俨明跪在地上,眉目阴郁,他头上湿漉漉的,亦是沾着茶叶,额上还有一道新伤口,正隐隐流血,显然是身边摔在地上裂成两半的茶杯所致。 玄宗咬着牙根,双目红赤,此刻他正靠着龙椅喘息着,双手紧紧掐进椅柱,显是怒不可遏。 若是朝臣见到这样的画面难免惊掉大牙。 ——一向深受圣眷的平阳侯如何会使得陛下如此生气? “好你个‘丹阳学士’,可算是小瞧你了!多少人巴巴求着朕给林家女指婚,连楚王,朕的亲弟弟,朕都给回绝了,偏你还拂逆朕!朕竟不知你还是个痴情种!” 宋俨明喉结一动,跪俯下去,“请陛下收回圣旨。” 玄宗心间暴怒,疾行几步,从书架上抽出一把剑来,拔除剑鞘,扛在他脖颈上, “你以为朕倚重你!你便连廉耻二字都不懂写了么!好!好!朕今日便替天下了结了你这个不知礼义廉耻的畜生!” 剑身颤抖,然对方却岿然不动,似是存了死志,玄宗急怒攻心,眼前一黑,地上郎当一声,人随着剑倒伏下去 ,宋俨明大惊,连忙起来扶住,将玄宗搀扶至龙椅上。 “陛下……” 半晌,玄宗幽然醒转,目及宋俨明眼中的担忧,他长长叹息一口气,此刻的他,不过是一个父亲,他像每一个民间父亲对待自己恨铁不成钢的儿子一般,空抚着他额上的那道伤口, “朕生平最遗憾的三件事,一则护不了你的母后,二则让你脱了玉牒,三则……” 他目光暗了暗,没有再往下说,只悲怆道, “重瑞才三岁,主少国疑,朕如何放心的了将这天下交付于他,当初赵家党羽覆灭,朕便发誓不让我朝重蹈覆辙,尤其这些时日的病榻缠绵,你知道朕在想什么!” “陛下!” 宋俨明阻了他的话,嘴唇深深抿着,黑亮的瞳仁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,半晌才道, “悟以往之不谏,事届已过去,已成定局……陛下不用徒劳了。” 玄宗盯着他半晌,旋即扬天大笑, “好,好好,不愧是‘丹阳学士’,机敏通惠,朕竟事事瞒不了你。” 有谁会知道,京中流传的民间皇子的传闻竟是座上堂堂的一国皇帝所为呢,自宋俨明十六岁冠礼,玄宗暗中便将专司密报的神机营交由他,没成想,历经十年的经营,竟连帝皇的手段也瞒不过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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