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连翘跟裴氏说话并不避讳,“如果真为公主府着想,怎么前脚吩咐完,后脚就自顾回城了?连面都没露,也没和您辞别,倒要世子爷来和您掰扯。让您帮着替念六姑娘周全也就罢了,竟丢下世子爷一个人忙里忙外。” “你呀,只想着为我和桂仪抱不平,却不如六殿下想得深,顾的是大局。”裴氏提点连翘道:“皇上本就不喜六殿下,又不喜皇子们结党营私。六殿下和我们、和公主府,是故交是亲戚,私下来往还能说得过去。但太过上心、亲密,落在皇上眼里,就不好交待了。 六殿下私下委托桂仪,既没有坐视不理,又懂得避嫌离开,才是两全之举。六殿下不露面,正是为了三方都能摘得干净。何况念六姑娘失踪,是被贪财恶徒盯上,和朝中人事无关,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对谁都好。” 连翘这才平复心气,“还是夫人有见识,是奴婢小人之心了。” “别说你,我自己也犯了小人之心的错。”裴氏摇摇头,轻叹道:“李十姑娘后来闹出的闲话,虽是念六姑娘种的因,但不是念六姑娘造成的果。我不该因此迁怒她,现在想想真是白长了年岁。念六姑娘尚且知道不来讨我的嫌,我却不该倚老卖老,明知她在东郊也来了三怀寺,还不问不顾。” “念六姑娘会遇上歹人,是谁也料不到的。就算您见她理她了,也未必能帮她躲过这劫。”连翘忙开解道:“世子爷的名声,确实险些被她和李十姑娘败坏了。您也是爱子心切,很不必因此自责。” 裴氏笑笑没说话,等瞧见徐妈妈出来,就真心关切道:“念六姑娘可好?” “手里还抓着半块点心呢,就撑不住睡着了。”徐妈妈亲手将念浅安涮了一遍,摸清伤势轻重后,彻底对念浅安改观,“虽说没有严重到伤筋动骨,但换成寻常姑娘家,早就受不住鬼哭狼嚎了。念六姑娘倒是坚韧,忙着吃茶垫肚子,还反过头来’安慰’老奴,直说不是大事儿。” 说着顿了顿,别有深意道:“老奴拿大多句嘴。世子爷小时候刚开始学拳脚时,也没少磕磕碰碰,竟不如念六姑娘有忍性。老奴冷眼瞧着,倒觉得念六姑娘和传闻不同,是个极难得的。” 裴氏心头微动,并未接话,只深看着徐妈妈道:“你早就卸下桂仪奶娘的担子,如今只帮着珠儿管些屋里的琐事,本是带你来东郊松快松快的,没想到还是劳累了你。你的话,我是信的,也会记在心里。” 徐妈妈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,便点到即止地不再深说。 不一时滑杆、下人都打点完毕,徐妈妈背起裹在披风里昏睡的念浅安,送上滑杆一路跟着,临到山脚却抱起念浅安直接送进裴氏的马车,皱眉道:“依老奴看,念六姑娘不是累着了,而是病倒了,身上烫得吓人。公主府的庄子上没个长辈老人主事,还是带回去仔细看过后,再送回去不迟。” 原身虽然不是病娇,但再健康也禁不住又是跳水、又是露宿野外的折腾。 何况紧绷的精气神一旦松散,原本强压的伤痛就全都爆发了。 小姑娘家这样倒霉受罪,放开心结的裴氏哪有不心疼的,招来远山和近水交代道:“你们留下一个,一个先回去,就说念六姑娘昨儿在山上吹了风夜里着了凉,我先接过去住一晚。记住,别让念四姑娘担心。” 远山近水心领神会,留下近水跟去靖国公府别业,远山则架着空车,回庄子坐镇,稳住念秋然等人。 念浅安发起烧来,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,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,被灌进嘴里的药苦醒了,迷迷糊糊间看不清是近水在喂她,也没认出坐在床边掖被子的是裴氏。 她眼前一时闪过陈氏的脸庞,一时晃过安和公主的笑脸,昏沉着喃喃道:“娘……我难受,我好想你……” 她分不清从前现在,一声娘叫的是两个人,即有怀恋也有撒娇。 近水吓了一跳,忙要起身替又秒睡的念浅安告罪。 被错认的裴氏却面露慈爱,止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