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是男子,也就是由家仆担任的;管内里,也就是后院的,则是长房,秋娘的大嫂,或者大嫂的长媳。 一句话,这里头压根就没秋娘的事儿。 “啥意思?秋娘你啥意思?”俞母一下子拉下了脸来,即便秋娘好声好气的解释了石家内院的情况,可她依然没听懂,或者说听懂了也不会体谅的,“不管家怎么了?我是叫你跟石家要钱了?我跟你说,咱们老俞家再怎么样,这脸面还是要的,能伸手跟亲家要钱?” 不跟亲家要钱,就跟她这个已经嫁出去的闺女要钱? 秋娘只想呵呵她娘一脸,可惜的是,她没俞家老二那般豁得出去,因此也仅仅是脸色略沉一分,却仍是强压着火气耐着性子劝说道:“阿娘,您也体谅体谅我,这大户人家的儿媳妇儿不好当,我这不是……” “别废话,我就是问你要嫁妆钱,扯那些有的没的做啥?你可别跟我说,他们石家抢走了你的嫁妆?真要是这么着了,我就算上县衙门也要告他们!” “没……”秋娘急了,一把拽着了激动不已的俞母,连声道,“阿娘你别急,你听我说。” “说啥?还有啥好说的?别以为我不知晓,你那些嫁妆可是过了明路的。单是石家给的聘礼,就差不多有一百来贯钱了,还有我给你的陪嫁,你大哥大嫂给你的添妆,你自个儿说说,这里头有多少钱!” 那可是嫁妆啊,甭管里头是什么组成,嫁妆就是嫁妆,哪怕娘家那头一文钱没添,里头全部都是夫家给的聘礼,那也仍然是女子的嫁妆。说破天去,那嫁妆都是属于女子的私房,即便今个儿被休弃了,或者和离了,那嫁妆也是可以一并带走的。 俞母一口咬定她要借的就是秋娘的嫁妆,这跟石家可没啥关系,事实上,很多人家嫁闺女的时候,都是将闺女夫家那头下的聘礼直接吞没的,美其名曰养闺女钱。 所以,俞母她后悔啊,早知道秋娘这般小气,她当初就该直接将石家下的聘礼没下了,一文钱都不用给,难不成石家还敢悔婚?再想想满娘,当初不单没花一文钱,还赚了一整头鹿呢,对了,满娘之后还给家里送过鱼送过肉,哪里像秋娘似的,纯粹就是个小白眼狼! “你就直说吧,给不给!”气上心头,俞母索性也不提“借”这个字了,当然她原本也是这么想的,盘算着先把钱借到手,等俞承嗣将来当上了大官,难不成石家还会同大官要那点儿小钱?只是她先前万万没想到,跟秋娘借钱竟是这般艰难。 “你直说吧,借还是不借?”俞母黑着脸逼问道。 只这般,秋娘也没了好气,可她毕竟没那么大的胆子跟俞母对抗,索性垂下头一声不吭。 见秋娘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,俞母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:“好啊好啊,我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!家里费了那么多心力才给你挑了个门好亲,不单没扣下一文钱的聘礼,还跟里正家借钱给你置办嫁妆,结果呢?你还有点儿良心没有?今个儿不是家里出事管你要钱,是你大哥!你大哥大嫂对你那么好,你怎么就那么没良心呢?” 听着俞母越说越大声,秋娘的眼皮跳了跳,终是没忍住开了腔。 “阿娘,你以为我过得轻松吗?我相公是对我不差,可我有四个继子,其中三个都娶了媳妇儿生了儿女,我天天面对一群儿媳妇儿和孙子孙女,他们还老觉得我是从乡下来的,就算嘴上不说,可我也看得出来,他们就没一个是瞧得上我的,都等着看我笑话呢!” 其实,别说儿媳妇儿等人了,就连石家的家仆暗地里也没少笑话她这个二太太。捧高踩低那是人之常情,尤其容易出现在人多是非多的大家族里,毕竟她除了有个好相貌和年纪轻之外,实在是没啥能拿得出手的。 至于嫁妆…… “你觉得我的嫁妆很多吗?全是死物啊,一丁点儿的进项都没有,花一点儿少一点儿的。前些日子不是过年吗?当长辈哪个不给小辈儿压岁钱了?还不能给铜板!老太太就不说了,跟我同辈的大嫂和三弟妹、四弟妹、五弟妹,她们一出手不是金锞子就是银锞子,你叫我咋办?” 上百贯钱的嫁妆,看似很多,实则也就那样。起码跟石家其他的儿媳妇儿、孙媳妇儿比起来,是完全不够看的。再一个,石二他们一共五兄弟,除了石二娶了三回妻外,其他四房都是原配。也就是说,她们的晚辈皆是亲的。 这当奶奶的,给亲孙子孙女发点儿压岁钱有啥好心疼的?不过是左手倒右手,再说过年了多点儿喜庆也是好事。 可秋娘……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