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上肉的?多半人家也就是咬咬牙买上一刀肉,剁成糜子后拌上菜,包饺子吃而已。就是里正家,虽然不缺荤腥, 可想着不久的将来还有一顿这般好的席面等着,他也照样乐呵得很。 有道是,吃人嘴软拿人手短, 俞家的席面太好了, 村里人忙着吃,倒是真没几个打趣俞家老二的,等吃饱喝足, 也更关心他啥时候成亲。 面对这些不带恶意的问询调侃, 俞家老二倒不怎么在意。他原就脸皮厚, 况且都这个年岁了,娶媳妇儿生娃儿那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, 有啥好害羞的?又不是大姑娘! 不过,就算俞家老二很愿意立马成亲,他还是得再忍耐一段时日, 起码也得等他哥先把事儿给办了。 外人不知晓,俞家老二还是从他娘那头听说了,他哥已经同城里一户人家订了亲,走的是城里规矩,也办了酒,却没在村里。而且下个月初就是一年一度的院试了,虽说他哥已经下场考了两回了,可“据说”这回极有把握。要是能真中了秀才,这亲事自然也就更风光了。 能不能中秀才暂且不提,尽管俞家老二素日里总喜欢跟他哥作对,可面对外人时,他还是会估计他哥的颜面。试想想,这要是大喇喇的说出来了,万一他哥没中…… 所以还是闭嘴吧! 甭管村里人怎么追问,俞家老二就不吭声,逼急了就让人去问他爹。可在场的人,谁不知晓俞父的性子?那是真的一年到头也说不上十句话的人,问俞父还不如去问墙脚的石头呢! 所幸今个儿大家都吃得极好,略问过几句后,也就各自抹着油嘴散开了。当然,几乎每家都留了一两位女眷帮着收拾碗筷或者送还桌椅等等,且一面忙碌着一面还不忘奉承俞母。 俞母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淡然的微笑,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,愣是没叫人看出这会儿她心口疼得慌。 一贯钱的肉,加上米粮和菜,还有油盐酱醋,光是这顿定亲酒,就花了近两贯钱。虽然眼瞅着村里人都很满意,可俞母这心还是一抽一抽的疼。 尽管俞家算是村里的富户,可小两贯钱也算是一笔大钱了,要知道就算是风调雨顺的好年景,田里一整年的出产也不过三十贯钱,就这,还是没扣掉种子和赋税的毛利。要是万一年景不好,那收成就更不好说了。 哪怕俞父有一门来钱的手艺,可就算桩桩件件篾器都卖出了好价钱,且一年到头都不落空,撑死也不过二十贯钱。 两下一相加,俞家若一切顺畅的话,一年能有差不多五十贯钱的收入。这在很多村人眼里,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大钱,可问题是俞家赚的多,花销更多! 旁的不说,单就是俞承嗣一人一年的开销就远超过三十贯钱,而家里其他人更是天天张着嘴等吃的呢。 钱啊,就是那么不经花。 细究起来,俞家已经有近十年没有买地置业了,说白了还不是因为钱不凑手吗?亏得俞母还算是持家有道,早不早的就存下了给儿子们娶媳妇儿的钱,这定礼、聘礼、席面、新房……哪一样不要钱? 强撑着将客人们都送走,俞母回屋就躺下了。累是一方面,更重要的是她心疼啊! 一想到自己一辈子都没吃过亏,却偏偏被亲闺女摆了一道,她这心窝就更疼了。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,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,竟帮着夫家来坑娘家的钱! …… 坑娘家钱什么的,真是冤枉了俞小满。要知道,在看她二哥的面子上,她和展易带过去的野味,可单单值一贯钱,起码也比市价多个两三成来。当然,那是给她二哥面子,跟俞母没甚关系。 而这会儿,俞小满正站在石榴树下,两眼放光。 说起来,这棵石榴树还是去年她刚嫁给展易不久,很偶然的发现的。只是那会儿,已经临近深秋了,石榴树上早已硕果累累,尽管她还是想法子偷偷的在树根上浇了些灵泉水,可毕竟那会儿已经是丰收时节,便是仍有效果,那效果也可想而知。 可今年就不同了,她早早的就开始掰指头算日子了,打从开春那会儿起,她就借着各种名头悄悄的接近石榴树。这不,上回参加俞父寿宴回来后,她也趁着采蘑菇的机会,偷摸着在树根底下浇灵泉水。 尽管加在一起次数也不过才七八次,可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。 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