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不悦:“苏乔就那么好?有了他,别人都看不上?” “不是他好,而是我已经没有选择。”她看着他脸上银亮的面具,淡道。 “你怎会没有选择?我如何待你,难道你看不明白?”三爷忽挨近她,抬手勾起她的发,“我不希望我和你的婚事只是一场合作。” 她和从前不同了,像长开的花,让他很难不去想她到底经历了什么。 从少女长成女人,眉梢眼角的风情,已经潋滟到让人无法忽视,美到刺眼,灼痛心肺。 “三爷,合作便是合作,交易就是交易,休扯他事罢。”她拂开他的手,“你有你的立场,我有我的斟酌,一纸契约做的只是买卖,没有感情。行了,我该回了,三爷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才好,苏乔的命,是我的。大事在即,我们还是都别节外生枝。” 她语毕站起,拂帘而出。 ———— 时间晃眼就过,明王宫的喜事近在眼前。 阖宫上下的人都换上新衣,各处挂起红幔花球,进出明王宫的人明显多起来,而防卫也更加森严了,重军把守着明王宫各处要宫门要地,一切准备就绪。 “明王妃,三爷命小人来报,宫本大名早上已抵漆琉。” 楼安垂着头在霍锦骁耳边小声道。 霍锦骁正拿匕首削树枝做箭玩,梧棲宫里忙碌的情景似乎与她毫无关系。 “知道了。”霍锦骁眼也不抬,“你去回禀三爷,就说宫本和源也已随船带到。” 平南的船队分三支,宫本和源藏在哪一支,她却没说。 “是。”楼安退下。 霍锦骁这时方抬头,天际云卷云舒,形态变幻无常,似世事难料。 这盘棋,马上要走到尽头了吧。 ———— 翌日便是三爷大婚,明王殿早被打扫得焕然一新,虽然不是行礼洞房之地,然也被装点得喜气洋洋,只是大婚前这一日,明王殿却无端肃杀。 从傍晚开始,明王殿就殿门紧闭,门外守卫重重,无一人得入。 殿上灯火无歇。 “三爷,此事非同小可,您是不是该给兄弟们一个交代?”乌旷生站在殿间,捻须道。 他身站着,都是昔日漆琉海神座下重臣。 烛火明灭几番,三爷方道:“不能杀。我要借她夺平南之势。” ———— 是夜,军所的刑囚室墙上火把雄雄燃着,石砌的房间无窗,潮冷幽深,刺鼻的腥臭味弥漫。正有两个军所的士兵将被镣铐铐在墙上的囚犯拖下去,站在火盆前的男人把手里的鞭子往身后人手里一塞,骂道:“妈的,不中用,拖去喂狗。” 才打不到三十鞭,人就死了,什么话都没问出来。 “郭哥,您老歇歇?三爷大婚,赏了不少好酒过来,小的给您倒一碗尝尝?”身后的人谄媚道。 “行,拿酒来。”那人捏着骨节往外走去,路过铁栅时忽问道,“还是不喝了,上头吩咐下来,这两晚严加防范,没得喝酒误了事。” “喝一两口酒不碍事吧。”身后的人劝道。 那人摆手:“不喝了。我问你,前几日送来的苏乔呢?” “苏乔?好好关着呢,没什么异动,下午刚被审了一回,身子骨差,晕到现在都没醒。”身后的回他。 “没死吧?”那人脚步一顿,蹙眉,“上头交代过,这人不能死。” “没死,就是晕了,曹爷进去看了。”身后的人马上道。 “那就好,死了可不好交代。”那人慢慢走远。 ———— 翌日,天未亮,霍锦骁便被催醒。 清泉居的水流过四肢躯体,叫人血脉舒张。 晚秋带着宫人候在岸上,个个如临大敌满面紧张。 今日,是三爷大婚。 作者有话要说: 脑袋一团浆糊…… ps:小狼狗那篇写完了,我会修一下章节然后恢复更新。 ☆、大婚(1) 天际鹰旋三圈, 扑棱着羽翼落到屋檐上, 歪着脑看院里亮起的灯火。天际星子两三,摇摇欲坠, 月钩浅淡,夜色寥落,已近天明。 梧棲宫里匆乱的脚步声打散天明前的沉冷清寂, 慢慢的, 廊下挂的宫灯火光逐渐黯淡,不是因为烛尽油干,是因为天慢慢亮起, 那点光芒在夜里刺人眼眸,在白天却只是萤虫之光。 十来名宫簇拥着霍锦骁从清泉居里出来,往梧棲殿去。迈步入槛前,几声清脆鸟鸣入耳, 她转头看着,清冽的晨光中,院中梅枝上停着两只雀鸟。 “是喜雀, 这是知道今日明王妃大喜,报喜来了。”晚秋笑吟吟道。 报喜? 霍锦骁微微一笑, 转身进殿。 殿内红烛摇曳,幔帐锦褥都是红的, 妆奁的西洋镜上贴着大红的龙凤双喜图,桁架上挂着一丝折痕都没有嫁衣。这嫁衣三试三改,昨日才算彻底完成, 送到她这儿来。 她安静坐到妆镜前,任人摆布。 披爻的长发绞干,抹好发油,乌压压地盘起。给她梳头的全福夫人生得富态,面润身圆,嘴里的吉祥话没有间断过。晚秋替她上妆,眉黛细描、唇脂慢染,胭脂红透双颊,素淡清冷的面容如白梨红蕊绽开。 嫁衣一重一重上身,霞帔穿妥,凤冠戴好,她略一低头,头上便传出珠玉轻撞的声音,端是动听,而镜里照出的人好似已经不是她了。 眼前突然一花,凤冠前的珠串放下,将她的脸庞半遮半掩。 妆成。 ————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