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呢?可所有线索都断了,你还让我怎么查?” 小赵出去后,耿子扬犹豫了片刻,还是抓起桌上的固定电话给周秘打了一个电话:“出来喝杯咖啡怎么样?” 本以为周秘会拒绝,他也有足够正当的理由拒绝。毕竟他正忙着筹备婚礼,忙得焦头烂额。不过没想到周秘却一口答应下来。 还是上次那家咖啡馆。这次周秘还是一个人来,坐下后他照例要了一瓶矿泉水。 耿子扬先是问:“你们两个婚礼筹备的怎么样?” 周秘抬头看他一眼,说:“差不多了。结婚这种事,不到最后一刻是永远都忙不完的。” 不知道为什么,这次见面两人之间少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。 耿子扬点头表示理解。喝了口咖啡,他对周秘说:“昨天我把薄仁送去了市检察院,也和负责此案的检察官对接过了,他们听从我们警方的建议,在找到足够证据之前,暂不起诉薄仁谋杀你父亲的罪名。” “听说了,”周秘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。“你们还是在怀疑我妈?”他嗓音微沉,面色不悦。 耿子扬道:“我们警方不想怀疑任何一个人,尤其是你母亲那样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。我们只想找到真相,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,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。”顿了顿他又说:“局里已经答应了我的建议,暂时搁置对’二一一‘案的调查。” 周秘才不信:“那你还来找我?你到底想问我什么?” 耿子扬往后靠了靠:“那天方教授给你催眠完,我去问他,他跟我说催眠很成功。我就怀疑你应该是想起了什么。后来我又去问过你的心理医师珍妮特,她说她帮你做过催眠,帮你忘了一些你不愿意回忆的往事。可那天你跟我们说,你什么都没记起来。你是在骗我们的对不对?” 周**角微扬,眼带讥嘲:“怎么,想套我话?” 耿子扬笑笑,“我今天不是以刑警队长的身份来问你话,而是以朋友的身份来问你。你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了。”说着他身上所有的兜全翻了出来,“你放心,我没带任何监听设备。” 周秘“哼”了一声,身子往后靠,抵在椅背上。他想要放松自己的身体,但却做不到,握着水杯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而指节发白。 “既然耿队这么想知道,告诉你也没什么。那天方教授给我催眠之后,我的确想起了一些东西。不过不是杀人凶手的样子,而是小时候的一些记忆,一些很不美好的记忆。”他声音愈发低沉,“原本在我的记忆里,他是个好爸爸。直到那天通过催眠,我才想起很多我一直不愿意想起的回忆。我甚至不知道曾经他在我心里的那些记忆,到底是真实存在过,还是只是我臆想出来自欺欺人的。” “呵,”他惨笑了一声,“我的童年,没有任何值得回忆的东西。回想起来,只有无边的恐惧和黑暗,只有我爸的踢打声、咒骂声和我妈的哭泣声。从小到大,我一直希望他们没生过我这个儿子。这一切,你们生活在幸福家庭里的孩子,是根本无法理解的。” 耿子扬之前从张秀芳和宋容的口中听到过一些,知道一些周秘小时候的惨事,但远远没有听他亲口说出来震撼人心。 “你爸爸是什么时候开始打你妈的?”耿子扬问。 “从我记事开始就在打。”周秘苦笑,“我恨我爸,也恨我妈。恨我爸打我妈,也恨我妈不跟我爸离婚。” 耿子扬说:“我听你外公说,你妈是担心你。” “我知道,但是我还是不能接受。我宁愿从小没有父亲,也不愿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。”他抬头看了耿子扬一眼,质问:“警察为了调查杀人凶手,就可以生生撕开别人的伤口,让人痛不欲生吗?你们这样,真的算是正义的吗?你以为我最近一直失眠,真的是因为你们当着我的面射杀了郑山,我害怕了吗?根本不是,是因为我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些不愉快,而我本来已经将这些全都忘记了。” 周秘断断续续,向他描述了小时候的情景,周自强无数次当着他的面殴打宋洁,每一次他都记忆犹新,像是被人用刀刻在记忆里,永远也擦不去。没人能够想象,这对于当时还是一个孩子的周秘来说,是多大的伤害。 周秘走了,耿子扬一个人坐在咖啡馆里,久久不愿离去。他耳边一直回响着周秘的那句诘问,如果探寻真相的代价是伤害一个无辜的人,他们的行为正义性何在? 身经百战的刑侦队长,第一次陷入了迷茫。 离开咖啡馆后,周秘就失踪了。 周秘走时,跟郝玫打过招呼,不过没告诉她自己去见耿子扬,只说自己去见一个朋友。本着尊重他个人隐私的原则,郝玫没问他去了哪里。 周秘是下午去的,一直到晚上还没回家。一个下午他也没给她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