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他心中有怒,哪怕喝多了酒,吹过寒风之后,脑子还是清醒的。不过有些话,无论处于什么境地,他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。 徐白回答道:“因为……因为你在忙。” 她意识到谢平川发火了。 他的脾气并不好,徐白从小就知道——可是因为喜欢,不完美也是完美。 谢平川没猜到徐白的奶奶得了什么病。徐白讲不出口,他也没往癌症考虑,只当是老人家积劳成疾,需要静养,毕竟徐白说了,她爸爸没有照顾好奶奶。 因此,他的心思都在算账上。 谢平川道:“因为我忙?”他笑道:“好理由。” 笑声比寒风更冷。 徐白一言不发。 隔了片刻,她压抑的醋劲迸裂:“我并不是扛不住,分开的十年里,我就习惯了一个人。” 徐白转移视线,不再看谢平川。近来琐事繁多,她不知为什么,变得躁动不安,当下找到宣泄口,她索性和盘托出:“今天的晚会上,你和苏总聊天高兴吗,她的手一直搭在你身上……” 徐白的醋劲有多大,谢平川不是没感受过。 他道:“我和苏乔是生意伙伴,你也看到了,她有男朋友。” 徐白不听解释,眼眶含泪道:“你瞒着我的事,十件都不止,我有事不想告诉你,你还要对我发火。” 她想到卧床的奶奶、死去的汤圆、生死分隔与时间跨度、淡如白水的亲情、分崩离析的家庭,终于弄清楚一个道理—— 快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,并不是对苏乔的强烈嫉妒心,而是根植了十年之久的,盘根错节的不安全感。 谢平川不该和她理论。他最好能缄默其口,把徐白抱进怀里,吻到她不能说话。 但他今天想讲道理:“这就算发火了么?你没见过我真的发火。”话中带着酒气,还有意兴阑珊。 谢平川直奔主题:“你还缺多少钱?晚会结束以后,我带你回家。”他掏出一张信用卡,放进徐白上衣口袋,又在她胸口按了按,低声道:“陪同翻译的时薪怎么算,我能买下你,单独陪我么?” 徐白睁大双眼,听不懂他的企图。 谢平川笑了一声:“哦,我忘了,你已经陪过我了。” 他是字面意思,她有深度理解。 距离谢平川上台演讲的时间,仅有不到三分钟,他转身走进室内,径直前往最高礼堂。 徐白一路小跑,终于跟上了他。她脱下西装外套,交到谢平川手里,因为穿着高跟鞋,还要这样跑步,中途扭到了脚,蛋糕也掉在地上。 谢平川回头看了她一眼。 徐白道:“你去演讲吧,我来收拾。”语气正常,和平时一样。 谢平川就真的走了。 徐白蹲在地上,把碎掉的草莓蛋糕放进袋子里,想到谢平川刚才那句“你陪过我了”,以及她那么快就和他同居,第二天就和他上床,她依然安静地清理残渣,只是眼泪不停地掉下来。 像干性溺水。 起初只是恍神而已,随后肺部越发难受,连带着牵累了呼吸。但她不能继续哭,因为还要工作,如果现在退场,就砸了自己的招牌。 第46章 徐白返回会场时, 谢平川正在演讲。 他站在新技术的角度,介绍恒夏集团的产品,侃侃而谈,深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