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辰皱着眉,没有说话。 “王大,骨气不能当饭吃。”离开前,尧绿如此说道。 邵华池写完信后,就一直在想着对着那老大和当地知州联合的队伍如何应对之法,跟踪了他们那么多天,却按兵不动,是怕他有援军? 可惜,这次还真没有。 邵华池写着一条条方案,直到饿了,看了眼旁边的烤蛇肉和一些绿洲里拔的野菜汤,这是重新让亲卫送来的,但他现在却没什么胃口,到了夏天他的胃口就会变差。 他从怀里掏出了自己做的桃花糕,这是他问宫里膳食房的老八胡要的制作方法,又要了点桃花干,自己在西北捣鼓出来的,实验了五年,和当年的味道差的不多。 他从小被教育君子远庖厨的理念,不过总有例外,有些东西不想别人碰,只有自己亲自来了。 咬了一口,还是觉得太甜,不过他依旧一口口吃完了。 正准备继续画排兵的图纸,帐篷外响起了一道声音,“瑞王爷,我是王大,有事想与您说,您现在方便吗?” 傅辰站在帐篷外,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。 里面有人,因为亮着烛光。 他就这样等在外面,直到一柱香后,才传来冰冷低哑的声音,“进来。” 第138章 傅辰掀开帐子, 帐子不大,只摆放了一些必备的物品, 整个帐篷里都以方便扎营和携带为主, 就如同上辈子看到的军队那样。帐篷的布置和邵华池带兵一样,透着他强烈的个人风格,简洁明了。帅帐的上还挂着一些铠甲、长矛、刀等物, 以武器居多,微微反光, 显然这些武器是长期被保养和使用着的,散发着淡淡血腥味, 哪怕是临时的帐篷,也扑面而来严谨肃然的气息,傅辰脑中回忆着曾经的邵华池, 再对比现在全身散发着上位者气势的人,却发现早已不是当年他熟悉的那个人了。 往往成长过程中, 都会保留着曾经留有深刻记忆的人事物的印象, 过了许多年以后, 就会发现早就不是当年的感觉, 哪怕人还是那个人,本质已经变了。曾经那些在乎的, 以为不会分开的人, 早已分道扬镳,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,因为这么多年对方的生活甚至是完全没了自己的足迹。 傅辰意识到, 那个记忆里的深沉戾气的少年皇子,早就长大了,长成了一个他也捉摸不透的男人了。 邵华池正坐在帅帐上的椅子上,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湿气,半边面具已经被摘了下来,半湿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那恐怖的另半张脸,带着淡淡的慵懒随意,应该是之前沐浴过,当然邵华池的身份自然早就有亲兵给他抬了水进来做洗浴准备。 他桌子前面放着一个巨大沙盘,从上面坍塌的程度来看邵华池刚才应该一直都在研究行军布阵,一般专用的沙盘有低谷、城池、丘陵,有的细致的还会标明河流城镇等,但显然这个只是用沙漠里现成的沙子堆起来的,大约也只有邵华池自己看得懂。 傅辰一进去,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笼罩在对方的视线范围内,压迫感剧增。 哪怕对方根本没看他,这恐怕是邵华池对所有手下人的姿态吧。 押了一口茶,看着来人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,好似自己是什么毒蛇猛兽似的,邵华池纤长的手指摸着自己半边鬼面,也是,他的确是带毒的,不置可否得笑了起来,低垂视线,随口道:“找我有事?” 前些日子刚见面那会儿,邵华池神使鬼差地盯着此人的手臂移不开视线,邵华池觉得这样太可笑。之后还因为一念之差而答应让商队跟着,冲动的举动,已经五年没有出现了,对严以律己的他来说是非常糟糕的决定,他曾告诉自己曾经的邵华池已经死了,现在的这个不会再那么浑浑噩噩过日子了。 “是,白日您救了我,谢谢您出手相救。”傅辰眼睛就一直向下看,坚决不与主帅对视。 邵华池笑了,风华绝代,轻薄的衣物披在身上,狭长的眼尾勾勒出他淡淡的妖气,头发却是月华般的寡淡,声音很冷淡,“你在发抖,我很可怕吗?” “没有,小人从来没见过您这样的大人物,不知道怎么才能算有礼数来表达自己的谢意。” “无事,举手之劳罢了。”邵华池从傅辰进来后,就没停止过紧皱的眉头,哪怕是笑着也是不郁的,他在仔细观察此人的一举一动,这人低头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味道,和那人不同,他记得傅辰所有的动作,哪怕一个低头的角度都在这五年来回滚过无数遍,不会记错。如果是傅辰,会完完整整非常有规矩得鞠一个直角,他是宫里头规矩最好的那几个人之一,所有章程恐怕没人比傅辰还清楚,眼前人却只是鞠一个不算正式的礼,看上去还有点不习惯的僵硬,生涩之极。 等等,他为何会把这样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处处拿着和那人如何比,完全不同的两个人,连提鞋都不配,把任何人去和那人比较,都是侮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