晟嘴角抽了抽, 坚持道:“送给你,就是你的了。” 天知道那家被鸟叼走首饰的倒霉人家是哪门哪户。 由于穆惜云脑海内久远而恐怖的记忆,她在面对这只根本不该存世的白鸟总是心有余悸,但近来见桐儿与其亲密无间,也渐渐为之安心,不由端正地站在旁边淡笑起来。 —— 加上新郎新娘总共只有三人的婚礼,实在是非常寂寞。 但沈桐儿却很知足,毕竟她有家又有爱,并不曾奢求过其他圆满。 被苏晟扶着拜过天地再拜云娘,终于重新被掀起盖头的时候,顿时露出弯成月芽儿的眼睛说:“以后小白和我们就是一家人了。” 透过这姑娘稚嫩的脸,苏晟的眼底闪过太多回忆,终而笑道:“嗯。” 他不是人、她似乎也不是人。 但在这茫茫人世间一点一点懂得七情六欲,又和人有多少区别呢? 这个问题即便是所有悲剧的始作俑者也回答不出。 心内并未装着烦恼的沈桐儿转身端起酒壶,倒下几杯亲手酿的梅子酒说:“娘,我们敬你。” 坐在主位的云娘茫然摸索,接到玲珑的玉杯后方才轻轻磕碰,一饮而尽。 苏晟望着这个一生辛苦的女人,忽然破天荒地好转态度:“我会好好照顾她,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,都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。” 穆惜云默默点头,抹掉滚落到下巴的泪珠,握住养女的手舍不得放。 “娘……”沈桐儿从不敢告诉她自己答应过以后要帮助苏晟回家的事,此刻回味起云娘的养育之恩和谆谆教诲,不由红了眼圈,慢慢跪坐在她膝边道:“娘给我的这个家,我永远都不会忘记。” “娘也永远不会忘记桐儿。”穆惜云终于崩不住情绪,低头啜泣了起来。 本该作为主角的苏晟默默地站在旁边,讲不清心里是何滋味。 他恨鹿家、恨擅自抱走桐儿的穆惜云、恨这十六年的珍贵情谊半点不属于自己,却又莫名淡淡心酸。 门外的夜色终于蔓延开来,点点通红的灯笼照亮沧海之上的孤岛。 孤岛就像他们每一个人,兀自活在这个世界上,明亮又寂寞。 —— 洞房花烛夜,从来都被当成极致的幸福。 不过等过太多太多年,苏晟已经没有那么急了。 他把窗户一扇扇全关好,又灭掉几只过于夺目的香烛,走来走去满目悠闲。 倒是呆坐在床边的沈桐儿很忐忑:“小白,你到底要教我什么呀……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