绢擦擦手指,站起来道:“那你便拿着魂尘去问吧,我改日再来取银子,留个字据便好。” “这……姑娘实在是光明磊落之人,就不怕……”掌柜显然没遇到过如此随便的顾客,表情稍显哭笑不得,写字据也是写得哆哆嗦嗦。 沈桐儿又朝他露出开朗的笑脸:“没什么好怕的,曾经有个老货郎跟我讲过,做生意自来讲得都是一个‘诚’字,遇到守信用的我也会一言九鼎,遇到不讲信用的就让他尝尝背信弃义的后果,异鬼可诛,人且难杀?” 听闻这句话,掌柜不由脖颈发凉,不自在地咳嗽了起来。 “暂且告辞了。”沈桐儿拿起纸伞便外走,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:“大叔?” 掌柜一个激灵:“姑,姑娘有何指教?” “南陵原有什么好吃的?我尝了口酥,肚子饿了,好想吃肉。”沈桐儿讲这话时,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简单。 掌柜松了口气,道:“出门右拐百步远,有座食阁叫云座,烹的是南国一等一的美食,姑娘入到里面提我通财庄的名号,自然可成座上宾。” 沈桐儿顿时满意离开。 恢复安静的当铺内还燃着悠悠的檀香,掌柜回到桌前迟疑地捧起那袋泛光的魂尘,面色如纸,随意嘱咐了店仆几句,就从后门偷偷地溜走了。 —— 三只面盘大的鲜红和乐蟹被摆在盘中,衬以黄的姜、绿色葱和五彩碎椒沫,热气腾腾地端到沈桐儿面前,立刻引得她鼓掌欢笑:“好好好!看起来就很好吃!” 说完也顾不得再等别的菜,立刻摘下手上十指套着的奇异戒指,兴奋地剥了起来。 云座中的客人们全都因为她的出现而频频侧目,使得许乔背在暗处也不算明显。 他已然偷偷尾随过桐儿许久,端起白瓷酒盅浅浅地抿了口酒,嫌弃道:“这吃相,真是粗鄙之人。” 抱怨完毕,又忍不住盯向桌上的戒指:看起来不过是一串金光闪闪的小玩意,各自挂着红豆般精致的哑铃,拉出的线怎么会坚韧锋利到那种地步?惊虚师父称之为金缕丝,想必是价值不菲之物,如果能把它偷偷带回永乐门,岂不是功事一件? 许乔琢磨到这里,不禁暗下决心,伺机而动。 刚巧店小二又引了几位新的客人进来,沈桐儿正坐在他们要经过的路线旁边。 许乔喜上眉梢,顿时感觉老天相助,马上站起身来凑了过去,故意在靠近金缕丝的时候假装被撞倒,捏着假声哎呦哎呦的叫起来。 “客官您小心!”店小二慌张搀扶。 许乔已经眼疾手快地把金缕丝捏到了手里,咒骂着快步离开。 谁晓得他还没踏到楼梯上,背部就毫无预兆地遭到重重一踹,连提气平衡的机会都没有,就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,一头扎进楼下的木墙里,震得尘烟四起,几乎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摔碎。 痛苦地咳嗽了半天,许乔终于狼狈地捂住胸口半坐起来,抬眼望向边咬螃蟹腿边盯着自己的沈桐儿,窘的说不出话来。 “还给我。”沈桐儿伸出手,径直跳到他面前。 许乔坐着往后挪:“你、你说什么?” 他本想着拖延一下琢磨出逃离之术,谁想到握在手中的金缕丝却像有生命般震颤起来。 沈桐儿眨眨眼道:“这暗器机关很多,我也是从小学习才方得要领,你若按错了什么地方害金线飞出来,到时候扎进你的脑袋里都有可能。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