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不仅不会拒绝,还会亲自给他办到。 于是很顺理成章的,适逢少君之争,金玉露传信请邪尊前去担任客卿,江晚楼便亲赴金玉宫,一去就是大半个月。 这期间,江晚楼在金玉宫里如何遇魔尊,如何伤圣尊,又如何进紫府如何夺宝珠,云缚是一概不知情的。他只趁着江晚楼不在云中岛的这段时间,尽力煽动众人,收服人心,然后在大半个云中岛的势力都收入麾下时,江晚楼回来了。 江晚楼是空着手回来的。 甫一回来便去看卧床不起的云缚,倒豆子般说倒了血霉碰到个新尊,不然就算金玉宝珠不认主,他也能给他拿回来。 云缚耐心地听他唠叨。 待他唠完了,坐那儿神游天外,云缚让他过来,有话要和他说。 江晚楼毫无防备地靠近了。 就是这么一靠近,堂堂邪尊以重伤之躯逃出云中岛,形容实在狼狈。 云缚本该高兴的。 可真的看到有如丧家之犬的江晚楼,他没有半点心愿达成的喜悦,有的只是热血上头褪去之后的未知的恐惧,与深深的无力。 别人不清楚江晚楼,他还能不清楚吗? 江晚楼是什么人,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就中了他的圈套? 尤其眼下,看江晚楼安安全全地躲在屏障里,过得比谁都滋润,云缚总算了悟,江晚楼是故意的。 故意落入他圈套,故意让他以为自己成功算计到他,故意逃出云中岛,故意倒在两尊前来求白云酒的必经之路上。 江晚楼从头到尾,都在故意配合他。 便道:“你知道我要杀你,索性将计就计,反将我一军。” 江晚楼闻言笑了。 明明心口疼得厉害,可他面上却看不出半点隐忍。 “你终于看出来了。”他轻声道,“你以为你真能伤得了我?若不是我让着你,你能穿上这身衣服,能让人喊你岛主?” 云缚喃喃道:“果然。” 听到这里,听懂事情始末的众人纷纷神色大变。 正如云缚所说,江晚楼其实很早以前就看出他对自己抱有杀心。 想杀自己的人太多,江晚楼从不当一回事。只在有次扮成姑娘被云缚尾随,他看出云缚对装扮之后的自己有着非同寻常的好感,觉得有趣,便就此开始放任,想看云缚会产生怎样的变化。 这一放任,就是整整十八年。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,半点特殊情况都没发生,江晚楼都以为云缚要放弃杀他了,不料云缚假装重伤,请他去拿金玉宝珠,他知道,云缚要动手了。 云缚是他养的狗。 养了那么多年的狗殚精竭虑之下提出的请求,主人能拒绝? 于是他欣然离开云中岛,任由云缚作为。 之后的事,就很简单了。 他假借云缚之手,看究竟有多少人生了反骨,好在此后一举肃清云中岛;再假借云缚之手落难凡间,被两尊救下—— 这才是真正的算无遗策。 “一群不成器的东西。” 江晚楼连“白眼狼”三字都懒得奉送给那群跟了云缚的愣头青,被他带来云中岛这么久,竟半点端倪都看不出,真不知留着还有何用:“我现在是没力气。等我有力气了,一个个全剥了皮扔云海。” 音落,接二连三的跪地声响起,刚刚还站在云缚身边的人,此刻全跪了下来,不住地磕头,各种辩白,乞求岛主能手下留情。 然而岛主看也不看他们,只冲某个方向喊道:“看得开心吗?开心就下来,帮我个忙。” 云缚循着看去,就见在自己身后不远,两道身影凭空出现,正是凌夜和郁九歌。 凌夜站定,回望了云缚一眼。 云缚从这一眼里看出什么,当即嘴角微动,露出个自嘲的笑。 随后什么想法也生不出,只觉得他活了这么多年,从未如此疲倦过。 凌夜收回目光,对江晚楼说道:“你连我们都算计,还好意思找我们帮忙?” 江晚楼道:“哎,虱多不痒,债多不愁,就帮个忙,把云缚给我送进来呗。” 凌夜道:“送进去?你想干什么?” 江晚楼:“这是我个人私事,就不劳您操心了。”又说,“反正白云酒你也拿到了,你就进来一趟,顺带把你爹带走吧。你爹实在是太无趣了,我看到他都觉得头疼,真不知道你们两个怎么能忍受得了。” 凌怀古:“……” 两盏白云酒都在自己手里,凌夜并不担心江晚楼还会耍什么手段,便和郁九歌联手把其中一盏连同云缚送进殿中,同时把凌怀古和众多没用到的法器接出来,然后收好法器,转身就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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