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 凌夕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,想要说什么, 却没能说出口,只得狼狈地贴地一滚。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落下来,泥泞遍体,凌夕痛得几乎要倒过气去。然看着那紧随她过来的断骨,凌厉的刀风几乎要隔着空气把她劈成两半,电光火石间,她陡然想起什么,急急喊道:“我想起来了!我想起来是谁偷袭你娘了!” 果然,话音刚落,那刀立即险险一停。 当是时,也不用凌夜追问,凌夕主动说道:“是父亲指使的!那个人我没见过,只知道是得了父亲首肯,那个人才进了你娘闭关的地方,把你娘害死了。”又说,“我当时,我当时就在外面看着。” 从那个人进入夜言闭关之所开始,到夜言流血身亡,她一直都在外面看着,看得清清楚楚,没错过半点细节。 所以她很确信她说的没有半点隐瞒。 这回应该足够了吧? 凌夕惶惶然地心想,她真的已经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,凌夜会和之前一样,继续放她一马吧? 她说的这些都太隐秘,是不管凌夜怎么查,只要撬不开她的嘴,凌夜就都无论如何也查不到的。毕竟当年那件事,在场的只有那个人和她,就他们两个人而已。而那个人自那天后就失踪了,她到现在也没再见过。 所以,在不能从别人身上查到有用的东西的时候,凌夜再想知道什么事,就只能留下她的命。 凌夕这么想着,莫名有了点力气,脊背也慢慢挺直了。 岂料凌夜听后并不说话,只沉默瞬息,须臾手指一动,断骨登时一晃,竟再度向凌夕劈去。 这一次,速度快若闪电,凌夕连躲都来不及躲! 她登时倒抽一大口气,整张脸都扭曲了。 雨水噼里啪啦地兜头浇下,模糊了她的视线,她却还是能清晰地看到那被冲刷得寒芒熠熠的刀锋,锋锐得连雨水都要断流。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在这刹那间传遍全身,凌夕下意识地闭上眼,青白嘴唇半张半合,有什么句子脱口而出,可她连自己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。 她只知道,在她胡乱说完后,那刀再次停了下来—— 贴着她的额头停的。 然后就听凌夜问:“你说的是真的?” 难以言喻的后怕充斥着头脑,凌夕不敢睁眼,也不敢点头,只能赌咒发誓道:“真的,真的。我要是敢说半句假话,就叫我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。” 话刚说完,“轰隆”一声,一道粗硕的雷霆毫无预兆地降临,正正落在离她们不远的湖水之中,把沉在湖底的异兽尸体劈得焦黑不已。 凌夕被湖里的动静吓了一跳,当即浑身一个哆嗦,立马睁眼。 就见断骨还停在自己额前,明明是吹毛立断的锐器,又紧贴着她的皮肤,却没伤到她分毫。她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挪,见断骨停在原处没动,她便连滚带爬地挪出好大一段,几乎要挪得看不清凌夜的表情了,才堪堪停下。 然而这样的距离,还是不能让她产生些微的安全感。 她只好努力回想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,可否再从凌夜刀下争取一丝活命的机会。 可不管怎么想,也什么都想不起来,好似刚才说话的人不是她一样。 凌夜心生茫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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