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可否认。 这样的他,居然也能被对方偷袭得险些受伤,莫非对方也到了少君之境? 又或者是,拼死一搏,耗尽了所有气力,方有这么一回? 金满堂心中思绪急转,表情却没变。他借着那股力道倏然后退,退到远离郁欠欠等人的地方,这才转眼一看,偷袭他的不是别人,正是金樽。 正是在仙逝之地里,和他斗了一场,斗得濒临身死,最后从他手中逃脱的金樽。 ——其实以当时的情况,金樽是该死在他手里的。 孰料酒帝君的紫府一塌,他一个不察,就叫金樽使了招金蝉脱壳,逃掉了。 起初金满堂还有些惋惜来着。 不过现在…… 他单手负后,神色淡淡地看着金樽。 果见此刻的金樽仍旧浑身鲜血,狼狈不已。先前还是昭昭如日月,白衣穿得比谁都好看,这会儿却是只死死握着剑,站都站不稳。 而他声音更是被沙砾摩擦后的嘶哑。 “我走不动,你也别想出去。”他死死盯着金满堂,眼里都盛了血,“少君之位,本该是我的……是我的!” 他说得咬牙切齿,表情也几近狰狞,恨不能把金满堂踩在脚下,死命践踏。 有血在他说话时从唇角流出,极浓郁的血气弥漫到空中,嗅得人喉头发紧。月光照在他身上,衬得衣衫鲜红而脸色惨白,他整个人仿若早就死了一般,浑然没有半点生气。 他却恍若未觉,犹自说道:“我走一步算一步,我算得好好的,你也被我算得好好的,怎么突然你就全逃了过去?” 不仅没突破到少君之境,还没叫狼妖害死,最后更是安然无恙地进了仙逝之地,干什么都先他一步,带来玉关洞天的人也没一个死的。 这些没能和计划一样,没关系,他金樽是什么人,自然还留有后招。 可偏偏,金满堂明明没突破到少君,竟也能把他压着打! 若非他向来谨小慎微,抓住了那一丝空当,怕是他早已死在金满堂的剑下,哪里能站在这里同金满堂继续对话。 这中间,到底发生了什么? 金樽想,是有人背叛了他,泄露了他的计划,还是有人帮了金满堂,替金满堂摆平了各种陷阱?抑或是金满堂真的不愧为帝君亲子,于细微处察觉到他的不安好心,这才会有眼下这么一幕? 否则,凭金满堂以往对他的态度,金满堂就算为了少君之争要对付他,也绝对只会伤他,而不会想要杀他。 更不会像现在这样,根本不拿他当兄弟,望向他的目光里,满是欲杀之而后快。 这般境况,比起他想要金满堂死,金满堂仿佛更想让他死。 金樽回视着金满堂,看似面无表情、无动于衷,实则抓心挠肝,无比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。 可惜金满堂并不会告诉他答案。 于是金樽就看着那身穿华服之人在听了自己的话后,仅仅只是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眼,便恢复了一贯的高傲矜贵,然后冷冷淡淡回道:“你也不逃了过去?” 金樽牙关紧咬,道:“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。” 金满堂闻言笑了声:“我是知道。可我为什么要回答你?将死之人,何必那么多废话。” 音落,提剑上前,漫不经心地一剑掠了过去。 不比寻常两人点到即止的切磋,也不比未入仙逝之地时,勉力支撑的作态,此刻的金满堂神态轻松,望向金樽的目光亦是平淡,好似他要击杀的人,仅是一只毫不起眼的蝼蚁。 人对蝼蚁,谈何有多余的感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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