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惊愕地看着她,“为何?” “我亦父母双亡。”映晚道,声音愈发低沉,“这些年来嘉陵属臣心里早没了他们,我想若他们假惺惺出现在我父母跟前,我父母会和我一样,感到恶心。” 她说的不太好听,“太后娘娘,祭祀也好,祈福也罢,不在于人多,只在于一个诚心,人再多,若是缺少诚心实意,还不如太子殿下一个人来的痛快。” “我想,先皇后逝世许多年,太子殿下的心情,应当与我差不多。” 太后张了张嘴,望着沈时阑,问他:“阿阑,是这样吗?” 沈时阑的手放在桌子上,骨节分明的长指捏着一只茶盏,素白的瓷器映着手,分外好看。 他缓缓张口,说出一个字:“是。” 他的眼神落在映晚身上,幽深不可测。 太后呆呆坐着,脸色越发难过,像是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。 映晚亦心情低落,提起早逝的父母,很难有人不伤心。 只是看着太后伤感的面容,她又默默盘算起主意来。这话说的太狠,该不会得罪太后吧,总要想个法子补偿,别让太后记恨她才好。 “太后娘娘的心思,映晚亦猜得到一二,若要达到震慑的目的,并不只一条路可走。” “你有别的法子?” “法子是有的,就是可能会让有些人面上不好看……” “哀家不在意这些,老二他们最近有些飘了,动作频频,一个个心比天高,被皇帝惯的不知道自己属什么,哀家就是要敲打敲打他们!” 映晚低声道:“太后娘娘办一个宴会,请各家的原配夫人和嫡女前来,继室之女和庶女不许来,旁人自然就……” 旁人自然就懂得太后的意思了。 就是那些继室夫人们可能不大舒服。 太后低头思索片刻:“是个好法子,容哀家好好想想。” 沈时阑只得道:“皇祖母,不必如此。” 他叹口气:“孙儿会在前朝敲打他们,皇祖母不必操心。” “这事儿你别管。”太后摇摇头,直接堵死他的话,“前朝的事情就罢了,这座后宫如今也不大安宁,皇后一天天的只想着打压妃嫔,蒋贵妃仗着宠爱横行霸道,纵的老六更是纨绔不羁,至少也得敲打敲打她们。” 沈时阑的目光转向映晚,示意她劝说一二。 映晚移过头,只做没看见。她已经解过一次围,还不知道太后会不会记恨自己,才想法子补偿,若再拦一次就没未来了。 虽然她首要目标是沈时阑,可现下太后才是她的保护/伞,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得罪! 映晚偏头,留了个侧脸给沈时阑,好看归好看,意思却摆的明明白白。 沈时阑迫不得已,只得自己张口:“皇祖母当颐养天年。” “哀家惦记着你,只有你好好的,哀家才能颐养天年。”太后直接道,“你这个孩子总是报喜不报忧,不管前头惹出多大的祸端,总告诉哀家不碍事,哀家还能不知道吗?” “老二趁你去嘉陵的时候,联系了好些高官,还顺势帮皇帝批改起奏折来,野心勃勃的样子谁还看不懂,若不敲打敲打谁知道哪天会不会爬到你头上来。” “孙儿并非无能之辈。” “你再有本事,挡不住人家前朝后宫的吹风,还有个阿沅撒娇邀宠,这母子三人是铁了心要分一杯羹” “哀家不帮你,看着你单打独斗,心里就好受吗?” 沈时阑沉默片刻,终于被说服了,“好。” 太后赞许点头:“这才是好孩子。” 映晚笑着转回头,星眸灿烂,明媚又得意,灵动似一池春水,流光漫漫,美不胜收。 沈时阑唇角动了动。 映晚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,笑着看向太后:“太后娘娘,明儿我恐怕不能来为您抄经了。” “怎么?” “安王妃邀我去赏花。”映晚眨眨眼。 太后顿悟,“也好,安王府的赏花宴有好些小年轻,都是你这般年纪,刚巧能玩在一处,你谁都不认得,去见见人才好。” 她招手令一旁的侍女过来,“前儿说给你几个嬷嬷也忘了,先将簌簌给你使着,好些命妇都认得她,会给你面子的。” 映晚受宠若惊,连忙起身下拜:“多谢太后娘娘恩宠,映晚……映晚……” “别客气了。”太后摇手,“并非全为你一个人,宫中拎不清的人太多,怠慢联姻的郡主,哀家总要看着点儿。” 换句话说,就算来的不是映晚,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