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妙的是,流苏绳间还绑了一枚色彩淡青,两根羽毛收尾相连的玉戒。 纵然今朝不了解古董古玩,也一眼看出, 此戒指年代久远,收藏的价值不菲。 他兴趣盎然地解了流苏长绳,开酒品尝。 酒香醇如幽兰, 色清似水晶,微凉的液体入口甘美,回味无穷,酒劲从口腔直冲腹部,灼烧了胃后又漫上脑袋。 今朝虽千杯不倒,嗜好收集美酒,可实则他并不喜欢饮酒,任何人送的醇酒佳酿他皆是只抿了一口,就觉索然无味,自此束之高阁。 然而,秦氏夫妇送的酒,竟令他一口即醺,醉目朦胧之际仍想再贪几杯,又恐喝的太快,酒壶见底。 他搜罗私藏美酒多年,却食不甘味从不沉溺的原因……仿佛就是为了等这一一坛佳酿,候这一场大醉。 “……帮我推掉下午的会议。” 致电通知了助理的今朝仰躺于床褥内,肤色冷白的手背贴着略烫的额头,有些晕乎乎的思忖:秦氏夫妇说此酒名叫什么来着…… ——哦,酒名为‘九酝’。 他迷迷糊糊的入睡了,当夜铁马冰河入梦来。 那浮生中,他成了古代南征北战,一生长为国家忧的今将军。 他甚至梦到了明日,仅是明日在梦境里变成了自己的亲弟弟。 那短暂的21年,他品尝过人间疾苦,经历了无数次的命悬一线,也曾登上高台,一览众山。 他奉命出征,以破竹之势攻开空门教的极乐庙门,武器矛头斜点地面,滴落一颗颗血珠。 他玄色战袍翻飞,在天际银月前仿若入水的墨,晕染招展。 他眸无波澜,神态漠然,不疾不徐地步向,如同丧家之犬般倒在金身佛像前的忘名,语意微凉: “有一种民众,它们吞噬百姓自我,伤害其家人,最终还冠冕堂皇的以洗涤自我之名,要求百姓以火焚烧自身,献祭给他们的狗屁神明。” 他长-枪横扫,斩落‘神’的项上人头。 但末了,他也遭人暗算,一切璀璨都陨落于那座名称‘大罗’的古城。 大梦却并未因为他的‘死亡’而结束…… 原来,人逝世后倘使怨气太重,果真会化作孤魂厉鬼,徘徊在他葬身之地。 为防止忘名外出害人,他开始驻守此座常年无人到访问津的空城。 城内永无天日,时光悄然流逝。身旁的将士一个个的转世离去,他依旧孑然固执的守着城池。 直至有一天,空门教忘名利用外人,打开了城门。一伙伙奇装异服的人哆哆嗦嗦的进来,被他派兵一吓,又啊啊啊的逃出去。 他知忘名返阳心不死,可是那些外人语言怪异,无法交谈,他无从插手阻止。 直到他遇见秦九酝—— 那位初回相逢,便送了他一双拖鞋充作大礼的小蓝毛鬼。 他借秦九酝离开阴暗荒凉的古城,重新站在了骄阳暖风之下。 秦九酝带他尝遍人间美味,领他学习现代文化,给予他许久没体会的喜怒哀乐,领他走出了童年的阴影。 他们相熟,相恋。 秦九酝张扬的眉眼一如其温热的体温,从他的双眸,从他牵过秦九酝的手掌,从他拥抱了秦九酝的躯体一路流向他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,深刻入心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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