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到了他身上的深可见骨的箭伤,并没有注意其他。第二次新婚之夜,又因太过紧张,也未曾细看。 时至今日,她才发现,沈昭看起来文弱,身上的疤痕却着实不少。除去上次在梁州被箭射伤的疤痕以外,还有好些旧痕。 那些疤痕很长,像是刀伤,因着年月太久,已经淡到几乎看不清了。 简宁不由得又想起今日长公主同她说的那些话。 无需多问,便能知道,这些刀疤都是当初他被长公主抛弃时留下的。 看着一无所察,正转身把账本往书架上搁的沈昭,简宁眼底不由得带了几分心疼。 也不知那时才五岁的他,是怎么熬下来的。 沈昭放好账本,回头便见简宁正怔怔望着他,眼底满是显而易见的心疼和同情。 这还是她头一次对他露出这样的神色。 他不解问,“怎么了?” 简宁有些难过的垂下头,如实道,“就是突然想起母亲今日同我说的事,有些心疼大人。” 沈昭听完,先是一愣,随即又笑了笑,长臂一伸,把她拉到自己怀里,拍着她的背温声安抚道,“那些事隔得太久,我自己都记不清了,你听听就罢。不必往心上放。” 简宁自怀中抬头看着他的眼,只见他眸色温和平静,显是真的记不得了。 她突然想起,前世曾听徐大夫提过一种病症,说有些人受了无法承受的伤害以后,会本能地忘记一些事情来保护自己。 沈昭很显然就是属于这种。 思及此,她轻轻点了点头,虽没再提这话,可手臂却是难得主动地环上了他的腰身,以最笨拙的方式安慰着他。 沈昭见她这样,不禁莞尔一笑,却到底也没再说什么,只任由她抱着自己。 外头还有秋风拂叶的声音,闻着怀中人儿发上宜人的清香,沈昭心底忽然生出些许暖意。 在今生遇到简宁之前,他其实从来没有想过成婚,也不愿把时间浪费在儿女私情上。 而今他却忽然有些庆幸自己遇到了她,让他尝到了牵肠挂肚的滋味,他觉得,能有这样一个姑娘,陪着自己走完余生,似乎……也挺好。 ************* 沈昭名下的资产颇丰,等带简宁见完京城附近庄子管事回到定国公府,已是半个月之后。 二人刚下马车,就见刘喜一脸急色,正被柳庄恭送着从府里出来。 碰到他们,刘喜先是愣了愣,而后很快反应过来,忙朝着二人行了一礼,唤了声,“沈大人,沈夫人。” 他这急切的模样,让简宁直觉宫里出了大事,与沈昭有要是相商,便对沈昭笑了笑,道,“我先回屋去了。” 沈昭点了点头,让柳庄送她回去,又同刘喜去了书房。 简宁回到梧桐苑没一刻钟,沈昭便让了程渊来同简宁招呼,说他要进宫一趟,今晚应当不会回来,让她自行歇息。 她想了想,还是不放心问,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 柳庄也未瞒她,如实道,“陛下三日前吃药后神志不清,跌了一跤撞到了头部,昏迷到今天才刚醒,一醒过来就让刘公公来召大人入宫。” 简宁心底总有种不祥的预感,正欲再细问皇帝情况,却又有人来报,“夫人,老夫人院里的人来传话,说让您过去一趟。” ************* 景阳殿外,宫人跪了一地。 沈昭刚踏进大门,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。 刘喜在外头唤了声,“陛下,沈大人来了。” 未过片刻,门便开了,齐国公从里头走出来,他神色有些沉重,见到沈昭也只是淡淡道,“进去罢,陛下正等着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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