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。当时的她和爹爹绝不会想到,有朝一日,爹爹也成了被别人叉住的鱼。 然后死去的是哥哥。 因为哥哥想去救爹爹。 所以马蹄高高扬起,踢碎了他的脑袋。 她顶天立地的哥哥睁着眼睛躺在了地上,脑袋稀烂,白花花的脑浆和血水流了一地。阿花突然想起,每次家里买了猪下水,哥哥都会把猪脑花让给小弟弟,让弟弟补脑,将来好考状元。哥哥知道吗?他现在也被蛮子们做成了猪脑花? 阿花呆呆站在原地,耳边嫂子和阿娘的哭声忽近忽远,她眼睛都睁酸了,却发现自己闭不上眼睛,她张了张嘴,却只能发出急促的嗬嗬声。 恍惚间,她似乎被人从娘的怀里扯走了,然后被狠狠推倒在地,有人压在了她的身上,扯着她的衣服。 她轻轻扭了扭头,在不远处看到了挺着大肚子躺在地上被蛮子扒衣服的嫂子。 那个蛮子怎么可以压嫂子?嫂子怀孕都八个月了,马上就临盆了,现在每天都躺在床上养胎,连路都不多走的。 嫂子凄厉的哭声宛如一盆冷水兜头向她泼去,她突然清醒了,知觉,听觉,视觉,痛觉,连同心底的悲伤都回来了。 她嚎啕大哭,扯着嗓子,凄厉得不似人的鬼叫。 “畜生!你们这些畜生!你们不得好死!你们会遭报应的!啊啊啊啊啊!!!老天爷!你睁开眼睛看看吧!你下雷劈死这些畜生吧!” 压在她身上的蛮子用力扇了她一巴掌,然后狠狠掐上她的喉咙,阿花翻起了白眼,意识越来越模糊。 难道她也要死了吗? 她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,凭什么要被他们糟蹋作贱死? 狂风大作,数不尽的绿叶乘风在空中飞舞,乌云翻滚,天色肉眼可见的暗沉下来,太阳消失了,远处传来隐约的雷鸣。 紫色巨雷在乌云里穿行,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,好像巨大的战斧,要把世界劈成两半。 于天闪雷鸣中,突然有道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,清晰地传入阿花的耳边,声音神圣肃穆,在一遍又一遍地说: “诸恶莫作,众善奉行,自净其意,是诸佛教。” “诸恶莫作,众善奉行,自净其意,是诸佛教。” “诸恶莫作,众善奉行,自净其意,是诸佛教。” 阿花身上的蛮子停下来侵犯她的动作,举起手中的马刀,操着生硬的汉话吼道:“是谁?滚出来!别装神弄鬼的!” 倾盆大雨呼啸而至,密密麻麻的雨帘模糊了周围的一切,于黑雨中,一个明黄色的光团不疾不徐向他们走来。 蛮子从阿花身上翻了下来,握紧手中的马刀,警惕地盯着越来越近的明黄色的光团,“谁?说话啊!” 光团越来越近,慢慢显露出模糊的人影轮廓。 汹涌的大雨模糊了阿花的视线,她费力眯起眼睛,勉强看清了来者的身份——一个穿着明黄色僧衣的僧人,他慢慢走来,恍惚间阿花似乎看到了他脚下步步生莲,暗香浮动,金光在他身后幻化出各种各样神异的幻象,宛如神佛降世,行走在血腥地狱,度化众魔。 她再一眨眼,却发现幻象消失了,黑雨连绵不绝,紫雷狂鸣,僧人茕茕孑立,宛如暴雨中的小舟,不知要渡引谁脱离苦海。 蛮子疑道:“和尚?” 僧人说:“阿弥陀佛,世间诸众生类,欲为众恶。强者伏弱,转相克贼。残害杀伤,迭相吞啖。不知为善,后受殃罚。天地之间,自然有是。虽不即时暴应,善恶会当归之。”1 阿花看不清他的面容,却感受到了他目光如炬,炽热纯净,似乎要燃尽一切不平之事,只听一道利喝惊雷一般落下:“施主,还不放下屠刀,磕头忏悔吗?” 又一道紫雷划过天空,短暂照亮了这间小小的院落,刚刚还在侵犯阿花的蛮子扬起手中染血的马刀,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意,宛如地狱里的邪魔,“你们汉人就是废话太多,这都是叽里呱啦说什么乱七八糟的,你还想让爷爷给你磕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