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灯下一前一后两个的影子缩短又拉长,我饶有兴趣地观察,有点希望这条路很长很长。 不过啊,这人真不经逗,也不好哄,后悔。 几乎一路都敛着眉,嘴唇抿成一线,有心事一样不搭理人,实在不像他平时的风格。 都已经到了我家楼下,顾轶还是这种状态。 “我回去了”,嘴上说要走,却迟迟没有解开安全带。 “嗯”,他没有看出来,淡淡说:“上去吧。” 叹口气,慢吞吞下了车,又绕到车窗前。 “我上去了。” “好好休息”,回答得有点机械,好像心思根本不在这。 我撇撇嘴,转身进了单元门,心想老子明天再哄你吧。 门厅里碰着对夫妇牵着只小狗,是住楼下的。我们打了个招呼,一起进了电梯。 门缓缓关上,突然听见外面急急的脚步声。我就站在控制面板旁边,眼疾手快重新把门打开—— “不好意思啊”,顾轶喘着粗气,把我从电梯里拉出来。夫妇俩面面相觑,狗见状也开始叫。 他反手帮忙按了关门键。 “怎么了?”这么火急火燎的。 顾轶环顾一圈,领我进了旁边的楼梯间。门“砰”一关,灯循声亮了。 “怎么了?”我背靠着墙,又问了一遍。 “第一,你说的对;第二,态度不好我道歉;第三....” 呦,数学脑子回来了,123都出来了。 我挺欣慰,笑问,“第三怎么着?” “第三是一个动作。” 他俯身吻下来,一手扶住我后颈,动作有点重,让我觉得刚才的道歉是在这里找补... 灯灭了。 我睁开眼但看不清他,感觉一切慢下来,黑暗来得恰到好处。 第三是一个漫长的吻。 好一会儿,我跺跺脚,楼梯间又亮起来。 “道歉还能捡着便宜,你可真是数学老师。” 顾轶被逗笑,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,“你明天什么安排?” “我有采访。” “我明天也有课,还要补今晚的课,一整天。” “那快回去吧”,我看了眼表,10点多了。 他挪挪脚,抬头看了一眼,“这灯怎么不灭了?” “声控的,不说话就会暗。” 顾轶点点头,“别说话。” “干嘛啊?” “歉还没道完”,他压低声音。 —— 第二天早上11点才醒。我匆匆把昨天的照片导出来,直接发给编辑,完成这件事已经中午。 叫外卖,突然想起做媒的事,留了个备注,很简单几个字:射箭馆老板帅得很。 也就半小时,餐送过来了,外卖单上写得更简单:最好是。 我猜她肯定忍不住要去看看,搞不好有戏。那时候不知道的是,老板娘早就决定去看看这个冤大头了,因为那外卖这么些天就没断过,餐餐多花20块。 孙老板也是个闷声狠人。 话说回来,我采访约的是下午,做教改的报道,对方是中学校长。吃完饭就开始收拾,正穿着衣服,接到个电话。 是王记者,我都快把这人忘了。 “陈燃啊,昨天你是不是去音乐节现场了?我问林文昊,他说是你去的”,电话那头问。 “是我去的,怎么了吗?” “诶,我找你了解个情况啊”,他有点犹犹豫豫的,“昨晚舞台上告白的事,你知道吗?” “啊?”我心想这个王记者怎么这么八卦,“不知道啊,我提前走了。” “我就说嘛不能是你,也叫陈燃,你说巧不巧。” “什么...什么意思?”大事不妙。 “是这么回事,我们今天接到好多热线和爆料,都是音乐节的现场观众,说要帮着寻人”,他越说越激动,“我们网络版一听,说这可以带个话题啊,全城寻人这样的,走线上。” 然后絮絮叨叨地开始讲这个话题是做一件多么感人的善事,会引发怎么样的热度...我后面基本没在听,满脑门开始冒汗。 “不是”,能不能好好做媒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