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棺材怎么弄出去啊?这玩意可沉了吧!”大壮试着推着棺材的一角,棺材稍微动了动,只有尘土飘落了下来。他却是吭哧了半天,可见也是用了全力的。 我盯着自己左手臂的那条胎记,前天晚上他是那么有力气,要是他能再帮帮我就好了。可是,他就这样毫无动静。 关键时刻,也不出来帮我。 “怎么弄?把棺材推马车上,咱两再把棺材推到院子里。我只能想到这儿了,可是马车进不来啊!”越想越委屈,差点掉下泪来。 师父这是交代的什么事儿啊,我俩能弄得动吗?这不是玩我们呢嘛! 大壮看看门,看看我,再看看棺材。 “把墙砸了,车不就能进来了嘛!”大壮看着西边的那堵墙。 这棺材是停放在偏房,把着西山,西边是个空房场,车肯定能推过去。我和大壮对视了一会儿,转悲为喜,一脸得意的笑。 说干就干,他那镐头我拿大锤,开始砸墙。 这偏房本就是后加盖的,师父自己活的泥堆起来的。他别的本事都好,就是这砌墙的活儿实在拿不出手。大壮家垒猪圈的时候,他主动去帮忙,人家都婉言拒绝了。 这偏房就是他自己赌气盖起来的。 改完之后,我明显发现南面比北面宽敞。一个长方形的房子,他愣是给盖成了梯形。盖成之后,他就连夜把这口棺材给运进来了。我当时还嘲笑他,房子盖得形状就像个棺材,果然用来装棺材了。 一镐接一镐,一锤连一锤,我和大壮挥汗如雨,不知不觉,已到午时。 随着嗙的一声巨响,土墙终于被我俩砸出了一个大窟窿。我和大壮躺在屋子里面,从窟窿中往外看去,一片青幽的草地,然后就是大壮家的院墙。 想着大壮爹娘还在垂死挣扎中,我俩顿时恢复了精神,继续砸墙。直到我两把马车推了进来。 “你师父回来要是看到你把房子拆了,会不会打断你腿?” “是咱俩把房子拆了的!” 大壮不说话了,他一直有些怕师父! 之后,我俩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棺材斜插在房门中间。我拍拍身上的土,让大壮去歇会儿,剩下的活计就交给我吧! 扎纸人,我从小就拿手的活计。 从小跟着师父走了太多的白事,扎纸人纸牛纸马花圈,我都再拿手不过了。 我用竹签把中指扎破,指尖血把朱砂晕开,然后用朱砂血把嘴唇染红。一个活灵活现的纸人就出来了。 纸人算是完工了,就算是黑白无常来了,也会误认为这就是我。 “哇,幽幽,她和你好像啊!” “这是我妹妹!” 我轻轻把纸人妹妹放在棺材里,一股清风绕着纸人飞。盖好盖子后,我又开始布置棺材,白花奠字,门口的白灯笼,一样不差。 我死了,也要死得漂亮风光,生活就要精致一些嘛。 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