遇,比朝廷更优厚。殷叔父当真不考虑一下?” 殷浩缄默不语,目光幽幽地望着王献之。 现在殷浩相信了王献之这张嘴真的能蛊惑人心。 王献之继续加大诱惑,告诉殷浩:“教书育人,乃流芳百世之美事,会被后人世世代代铭记下去。若是殷叔父同意加入,学堂可立马先预支半年工钱给你,马上就能还债。有句话言,无债一身轻。殷叔父成日背债,心理必定不轻松。早些还债,心里也会早些变得明媚开朗起来。” 殷浩虽然被王献之的条件诱惑到了,十分心动。但是他还是不想出门,不想面对旧友,更不想听到那些关于他的恶语。 都说到这一步了,殷浩仍然没有表态。王献之沉默起来。 对上那双清澈如水,一片纯净的眼眸。烦乱的心,忽然平静起来。殷浩静静地与王献之对视。 这双漆黑如染墨的眸子,明明纯净如水,可却让人看不穿,猜不到其心思。 不知过了多久,殷浩缓缓开口,低声言道:“不知卫将军因何而谋?” 王献之面色从容地回答殷浩:“许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。我的回答,依然如旧。我为天下苍生所谋。” 殷浩淡淡一笑,嘴角虽然挂着笑意,眼中却没有什么笑意。他心不在焉地言道:“逸少曾如此言过。许多文人,皆道自己心怀苍生。然而,当面对选择之时。诸位最后所选择的,永远是先保住自己的利益,保住家族的利益。哪怕是天子,亦是如此。这世上,或许有人愿意牺牲自己,保全他人。但是这样的人极少。至今,浩未曾遇过。” 清谈撕逼,嘴上功夫是殷浩的强项。如今殷浩要王献之证明自己属于后一种人,而非前一种人。明显是故意为难王献之。 王献之沉默许久,忽然起身穿鞋,对鲍姑言道:“师娘,走吧。” 见王献之突然要离开,殷浩有些不解,他开口问道:“莫非卫将军不愿面对自己的内心?” 王献之转身看向殷浩,声音平静地言道:“只是觉得今日找错了人。足下不识大局,并无远见。与足下这样的人相交,会拉低自己的智商,浪费光阴。” 殷浩语气淡淡地言道:“如今的小儿辈真是无耐性。” 王献之告诉殷浩:“并非献之无耐性,而是足下刻意刁难。在生死面前,许多人都会胆怯,保护自身与自身利益,乃人之本性。足下拿人之本性来刁难献之,让献之论证自己并非自私自利之人,而是大义无私之人。献之一时之间论证不了。因为有时候生死乃一瞬,或许那个时候我的反应快过本能,选择了牺牲。亦或是生死一瞬之间,我的本能快过我的反应,选择了保全自己。无论是哪一种选择,我都不会因此自责愧疚,因此而看不起自己,认为自己乃自私自利,不顾天下之人。只要活着,我就会努力去完成我想完成的事情。” 顿了顿,王献之又言道:“三思虽然能使人进步,但是过度三思,会使人抑郁。让人陷入一种自卑自责自愧的抑郁情绪当中。从而不愿意面对他人,面对世界。这种心理情绪是不健康的。这种人虽然活着,心却如死灰,意志渐渐消沉。消沉到一定境界,会产生轻生想法。趁着还未发展到严重程度,足下为何不踏出家门,去看看外面的世界?哪怕不去面对旧人,去看看外面的青山秀水也好,自然美景会使人心情放松。” 说完,王献之转身往外走。 殷浩怔然,直到王献之走出去,他才回过神来。 “王七郎!” 殷浩连忙穿上鞋追出去。 奈何王献之与鲍姑离开得快,等殷浩追到门口的时候,王献之已经离开了。 阿陌从门外走进来,微笑着将两封信递给殷浩:“殷公,这是前些日子我家郎主写给殷公的书信。这是我家七郎留给殷公的任课邀请书。” 殷浩目光复杂地盯着那两封信,看了许久,他缓缓伸出手,接过那两封信。 离开殷浩家,王献之在车上与鲍姑商量了一番,打算开设护理专业,让鲍姑担任任课先生。 鲍姑听了,笑着问道:“如此可行?” 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