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王献之吩咐阿陌将司马丕背出去。 看到袁质走过来了,王献之开口对司马丕言道:“殿下,献之还有事情要处理,请殿下先入席坐下。” “嗯。”司马丕乖巧地回应王献之。 司马道生不在建康,刘惔也不在建康,武陵王作为模特之一,要登台走秀。只能让袁质来负责维持场内秩序。 袁质走到王献之的面前,行礼言道:“王七郎,座席还有两个空位。琅琊王与荀二郎未到场。” 王献之指着阿陌离开的方向,告诉袁质:“琅琊王来了。” 袁质愕然,刚才阿陌背着司马丕路过他的身旁时,袁质并不知道司马丕的身份,故而没有行礼。 王献之问道:“殷刺史也来了?” 袁质摇头,回答道:“殷刺史未到场,另有他人拿着他的门票入场了。” 王献之思索。殷浩该不会是干起了黄牛的行当吧? 听说王徽之要举办个人造型展,殷浩死皮赖脸的缠着王羲之讨了一张门票。如今殷浩本人没到现场,将门票转让给其他人。肯定赚了不少钱! 王献之对袁质说道:“辛苦袁家郎君维持现场,我下山一趟。” 袁质点头,转身回到场内继续工作。 王献之绕了一段路,从游客索道下山。 天色渐暗,始终不见有车辆出现。 王献之正准备回到山上,仆人忽然言道:“七郎,车来了!” 王献之停下脚步,回头望向身后。 牛车缓缓驶来,王献之目光平静地望着那辆牛车。 牛车停下,仆人掀开帘子。 一只骨节分明,白皙如玉的手从车内伸出来。 那人低着头从车里出来,王献之看不清对方的相貌。 直到那人被搀扶下车,王献之才看清楚对方的容貌。 那青年与谢安年纪差不多,一双英气的双眉如墨染而成,他的眼珠漆黑明亮,暗藏波光。这双雁眼,顾盼之间,温润如玉,给人如沐春风的舒适感。他鼻子方正,人中凹陷,连着唇峰,凸显唇珠的性感。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,眉眼间露出几分笑意。其人的气质,让王献之想到了夏日午后游荡过山林间的清风,清凉舒适。 在王献之打量荀羡的时候,荀羡也在打量着这位精致如玉的小人。 仆人搀扶着荀羡走到王献之的面前,荀羡笑着开口言道:“容颜如无暇美玉,神采似皎然清月,气质若温煦春风,面无神态则纯净如雪,若是一笑,定然宛若春暖花开。今日一顾,方知世间有如此妙人。看来集风花雪月于一身的玉人,并非只有谢三郎一人。” 向来只有王献之把人夸上天,今日竟然轮到他被人夸上天。看来是碰到对手了。 嘴角上扬,王献之倏然一笑,笑容明媚灿烂。他声音清脆地开口言道:“哪及足下风华无双!” 荀羡笑意深深地打量着王献之,王献之同样笑着望向荀羡。 王献之断定,此人的心机,比郗超还深!恐怕与谢安不相上下! 见荀羡不说话,王献之主动言道:“时候不早了,造型展即将开始,请足下上山!” 荀羡颔首:“有劳王七郎带路。” 王献之请荀羡进入吊车里。 荀羡泰然从容,毫无异色。仿佛已经坐过了千百遍,习惯了坐吊车。 王献之觉得荀羡的装逼能力跟谢安有得一拼。 谢安第一次坐吊车上山的时候,也十分淡定,面色从容,没有露出一丝异色。 王献之微笑着递给荀羡一样东西,开口言道:“若是发生意外,可以用此物逃生。” 听到“意外”二字,荀羡的眼神微微闪烁,很快恢复平静。他淡笑着接过来:“多谢王七郎。” 王献之回应道:“足下多礼了。” 说完这句话,王献之就不开口说话了。 荀羡等了一会儿,不见王献之开口告诉他怎么使用这个逃生的东西,他倏然轻笑了两声,出声言道:“多年不来建康,建康之变化,若沧海化作桑田。” 王献之笑着回应道:“景物依旧,建康依然是昔日之建康,唯一不同的是今人已非昨日之人。” 闻言,荀羡怔然。 细想王献之的言下之意,荀羡眼眸深邃地审视着王献之,他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是也。今日之建康,百姓安乐,不知是何人之功?” 面对荀羡的试探,王献之朝他眨眨眼睛,不答反道:“足下以为呢?” 荀羡笑起来,声音清亮悦耳。他低头,忽然凑到王献之的耳畔,低声言道:“王七郎意欲何为?” 王献之一脸淡定地推开荀羡的脸,语气平静地回答道:“受五郎所托,请足下入场参展。” 王献之的反应,让荀羡心里起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