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徽之说着,拉着王献之下船。 兄弟两带着仆人上山,走了小半个时辰,才走到半山腰,见到了一处宅子。 宅子大门紧闭,阿良走上前去叩门。 “咚咚咚——” “汪汪——” 里边传来了狗吠声。 阿良继续叩门,狗吠声更响亮了。 片刻后,里边传来苍老的声音:“门外是哪位贵客?” 阿良高声回答道:“山阴漆子巷王五郎与王七郎,兄弟二人登门拜访戴先生!” 居住在山阴漆子巷的王家人,只有王羲之一家!听到这话,老仆顿时了然,清楚了来客的身份。 打开大门,老仆欢喜的迎道:“贵客至,有失远迎!还请二位郎君勿怪!” 王徽之拉着王献之走进去,扫了眼院中养的那条老黄狗,开口问道:“戴家今晚是否做了鲈鱼脍?” 老仆面色一顿,显然没料到王徽之走进来第一句问的竟然是戴家的晚餐! 弯下腰,老仆笑容慈祥的回答道:“郎主近几日有些轻咳,厨子不敢做鲈鱼脍。” 王徽之广袖一挥,语气随意的吩咐道:“准备两道鲈鱼脍,一道酸麻味的,一道咸麻味的。” 老仆面色讪讪,点头答应道:“记下了。二位贵客里边请。郎主此时正忙,一时片刻恐怕无法招待二位。” 王徽之不以为意的言道:“他在后院?我与七郎直接过去看他。” 知道王徽之素来不拘小节,老仆只好点头回答道:“郎主在后院。” 王徽之扭头对王献之说道:“走,七郎,去看看戴安道在做何事。” 王献之正在盯着树上的鸟巢,突然被王徽之一拉,有些踉跄。 阿陌见了,连忙弯下腰搀扶住王献之:“七郎当心。” “汪汪——”那只老黄狗冲着王献之大叫两声。 王徽之指着它说道:“莫要吓七郎,待鲈鱼脍做好了,请你吃鲈鱼脍。” 老仆的眼角微微抽搐。每回王徽之上门做客,都会把这里当成自己家。对那只老黄狗十分好。一道菜,王徽之吃一半,会将剩下的另一半喂给老黄狗吃。 老黄狗被王徽之这么一指,立马变得乖巧起来,吐着舌头,目光炯炯明亮的盯着王徽之。 王徽之满意的点头,对它说道:“待会儿请你咸麻味的。” 老黄狗吐着舌头,流出了唾液。欢喜的摇着尾巴,在原地转了好几圈。 作者有话要说: 老黄狗:汪汪,好想当王五郎家的狗子! ps:王徽之,字子猷。王羲之的儿子里,骚操作最多的一个人。史书与《世说》都记载了他雪夜访戴的故事。 说的是,王徽之家住在山阴,某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,王徽之失眠醒来,打开屋门,命人取酒来,一边饮酒,一边看雪景。屋外银装素裹,一片皎然。王徽之忽然念起了《招隐》这首诗。 倏地想起戴安道,王徽之便乘小舟去剡溪。舟行一夜,方到剡山。来到戴家门前,王徽之忽然又不想见戴安道了。 别人觉得奇怪,询问原因。王徽之便答道:“吾本乘兴而行,兴尽而返,何必见戴?” 这话说得风雅,有逼格,够骚气,任性潇洒。若是换一种说法,比如‘我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,就这么任性’。恐怕雪夜访戴的故事,不会被人传颂下来。 史书还记载,王徽之后来当了骑兵参军这个官,但是不好好工作。某天上司来巡视,故意问王徽之:“卿属何职?” 王徽之语气随意的回答:“似乎是管马的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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