羲之不直接将楚文字翻译成隶书或者行书,这样传给后人,岂不是更方便吗? 王徽之摸着下巴,思索了一下,出声告诉王献之:“七郎,经你这么一问。我忽而有了一个猜测。阿耶此举或许是想将真品换出来!” 说到此,王徽之低声说道:“阿耶善书写,若是他有心弄份赝品,定然能以假乱真。待归家后,我问问阿耶是不是调换了真品。” 王献之眯起眼睛,若有所思。若是王羲之果真这么做,那他的胆子还挺大的! 王献之又问道:“你能看得懂楚文字?” 王徽之点头,笑着回答道:“这有何难!这几年我闲在家中,将阿耶的藏书都翻了个遍。千年前的文字,我学会了五种。” 王献之诧异了,目光赞赏的看了眼王徽之。 晨曦笼罩大地,江上的白雾渐渐消散。 王徽之指着天边的朝云,对王献之说道:“七郎!日出了!” 王献之抬头望去,晨曦明媚,天边的云朵斑斓灿烂。 “啊——” 远处的青山,传来长啸声。 受惊的鸟,成群的飞离山林。 王徽之挑眉,站起来,冲那座青山长啸一声:“噫——” 王献之静静地看着。 时代不同,人们的生活方式也不同,其思想自然也不一样。这个时期的人,崇尚自由,随心所欲。女子可以出门看美男,没有人会逼她们缠足。男子可以美妆打扮,没有人会指责他们‘不男不女’,‘娘炮’。无论是女子喜欢女子,亦或是男子喜欢男子,只要大大方方的承认,都会被人尊敬。没有人会开口谩骂他们‘变态’,说他们恶心。 一道清脆的笛声从不远处传来,于青山绿水间,空灵悦耳。 王徽之长啸了一会儿,脸色有些泛红。他拿起酒杯,喝了两口酒。神色平静,眉眼淡淡的望着远方的青山。 王献之静静地听着。 待笛声消失,他才开口说道:“真好。” 王徽之倏然一笑,笑容明媚的言道:“七郎若是喜欢,可日日如此逍遥。” 放下酒杯,王徽之低声呢喃道:“也不知能逍遥多久。” 说这话的时候,王徽之的声音很轻。若是不仔细听,根本听不清楚。 王献之目光复杂的看着王徽之。王徽之才十一二岁,十岁出头的孩子,竟然如此清楚天下局势。 食鼎里的水滚了,阿陌将蟹膏放入食鼎里。 王徽之忽然吟诵道:“帝子降兮北渚,目眇眇兮愁予。袅袅兮秋风,洞庭波兮木叶下。登白薠兮骋望,与佳期兮夕张。鸟何萃兮蘋中,罾何为兮木上?” 念到这里,王徽之拿起酒杯,仰头喝了一口酒。 王献之徐徐开口:“沅有芷兮澧有兰,思公子兮未敢言。” 王徽之诧异的看向王献之,惊讶的说道:“七郎你知晓?” 王献之点头:“在东山时,听过。” 谢安家的歌姬,到了晚间会唱歌。王献之听多了,便记住了。 王徽之轻笑道:“谢叔父家中养有不少美貌歌姬,那些歌姬不单唱歌悦耳,就连跳舞也一流。每次谢叔父看歌姬跳舞,看到一半时,谢夫人便会叫人放下纱幕,让谢叔父隔纱观赏。谢叔父看得不真切,总想掀开纱幕。这时候,谢夫人便说‘夫主乃是高洁名士,如此恐会损害你的美德,还是隔着纱幕观赏为好’。于是,谢叔父便不好意思再盯着那些歌姬。” 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