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? 陈君然和李言卿又一次面面相觑,被湘王敬酒夸赞不是应该兴奋难掩? 为何瑾瑜无动于衷?无动于衷就罢了,还分析得如此透彻。 李言卿深深看了瑾瑜一眼,只觉得可怕。 此人若不是没有七情六欲,那就是聪明至极,聪明到理智能压下情感,什么事都冷静以待,分析解决。 比之情绪容易波动的,像瑾瑜这样的人最开始就赢了。 瑾瑜没有注意到李言卿的眼神,转脸将阴影中的冬青拉上前,“对不起,都是我的错,让你受委屈了。” 冬青笑着摇头,“不委屈,面对面时,我看着她那如复刻的笑容,就觉得不委屈了。” “嗯?为何?” 冬青眉眼柔和,望着瑾瑜笑,“因为,我的丈夫只有我一人,而她的丈夫,通房侍妾不计其数,我的丈夫敬重我听我的话,她的丈夫,都是她听湘王的,换个想法,她于湘王与奴婢有何区别?我又怎么会委屈?” 瑾瑜的唇角越发上扬,看着双眼亮晶晶的冬青,心里感叹,不愧是做生意的料! 至残月中天,这鹿鸣宴算是进了尾声,湘王打了招呼率先离场,待湘王一走,众人也就可以散场了。 一些人倒是真交到了朋友,顺路的结伴而行,不顺路的互道保重,或是约着一起进京赶考。 瑾瑜除了陈君然和李言卿,身边还多了一个孙齐运。 “李兄,我看你住的与我不远,不如一同回去吧。” 瑾瑜点头,“可以,不过要等等我娘子。 冬青念及小圆一直站在身后没有吃上东西,去找掌事打包东西去了。 瑾瑜很喜欢冬青这个做派,咱就是要吃不了还兜着走。 不一会儿冬青果真拎了两大个油纸包过来,塞到小圆手里。 “喏,里面有点心也有烧鸡,还有几个剩下的鲍鱼,分开包的。” 小圆接在手里,只能道谢,原来还能这样! 陈君然李言卿和孙齐运皆无言以对,李言卿与陈君然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叹气一口。 怪不得冬青这么能挣钱,这交涉能力,实在让人望洋兴叹。 瑾瑜偷偷问冬青,“那掌事是湘王府的人吧!她有没有认出你?” 冬青点头,“徐姑姑是跟着二姑娘陪嫁过去的,人很好,我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,她认出我了,不过我没与她说实情,只说我是来伺候别人的,看着别人吃到现在,实在饿得紧,所以她给我包了这些东西。” 瑾瑜有些好奇,道:“那你说,她会不会把这事上报给湘王妃?” 冬青脚步一顿,思索一会儿,道:“应该会,徐姑姑十分忠心,不过上报也不怕,徐姑姑也不知道我是今年乡试亚元的妻子,湘王妃至多觉得我运气好,没有被卖进妓院,不会深究,对你没有影响。” 瑾瑜牵着冬青的手,笑道:“你可以说是十分机智了,以后等我们有钱又有势了,我也给你买一脑袋的金钗,在湘王妃跟前晃悠,闪瞎她。” “哼,说的好像很容易就有钱有势似的!” “啧……就算我们七老八十才有钱有势,她年老体衰,那可能直接把她气死了,岂不是更好?” 冬青忍俊不禁,“亏你想的出来!” 后面跟着的陈君然和李言卿两人大声道:“附议!” 都不知道瑾瑜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,全是些稀奇古怪让人啼笑皆非的想法,总而言之一句话,亏他想得出来! 孙齐运看着一堆人一路欢声笑语,这亚元也没有一点亚元该有的傲气,平易近人得让人觉得反常。 毕竟昨天他才从解元那里碰了一鼻子灰,那高傲的模样,实在让人记忆犹新。 众人各自回了屋,洗漱安歇,第二日聚在一起商量什么时候回家。 瑾瑜一摊手,“我们随时能走,为了省一晚住宿钱和马的草料钱,咱们吃了饭就走如何?” 李言卿一拍板,“成,就这么定了,君然你没异议吧?” 他就是为了陈君然考虑,才拍板定论,虽然他家跟县城或者湘廊的士绅比起来不算富有,但好歹有那么些底子,再住十天都成。 陈君然不一样,家境更不好,家里还有一堆嫂子,他自己挣的那些钱,这几天下来,应该是花得差不多了的。 陈君然自然知道李言卿的意图,好歹这么多年的朋友,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对方的脾性。 不过他不会傻到去戳破,顺势应了下来。 几人达成协议,中午饱餐一顿,带上几个饭团就上路了。 湘王府,徐姑姑立在柳飘云身后,“王妃,昨日鹿鸣宴,奴婢见着了一个故人。” 柳飘云慵懒的靠在榻上,看了看自己刚打磨的指甲,漫不经心道:“何人?” “冬青。” 柳飘云直起些身子,“哦?怎么说?” 徐姑姑将事情经过说给柳飘云,柳飘云又似没骨头般靠了回去,“不过是个婢女,随她去吧。” ************** 这边瑾瑜几人架起马车,一路晃晃悠悠,来时四个人,半车挑花刺绣,回时没了挑花刺绣,多了一个人。 回到山河县时,天色已经黑透,李言卿归还了租借的马车,跟陈君然回县学住宿。 瑾瑜与冬青领着小圆,回到城中小院。 翠枝大狗和李老汉夫妇保留了插门的习惯,瑾瑜一推又没推开。 “李林!李林来开一下门!” 瑾瑜索性不喊大狗了,因为李林住的屋子离大门最近。m.hzgjJx.com